只有沈落枝,在瞧见南康王的身影的时候,稍微松了一口气。
经历了西疆一事,被裴兰烬捅过刀子后,她便一直对旁人都提放着,哪怕对耶律枭,心有欢喜也不敢投入太多,只有她父母在,她才觉得安心些,旁人权衡利弊左右打算,只有她父母是能真为她搏命的。
沈落枝一念至此,还没来得及说些场面话,便听见殿内突然传来一声利啸。
“沈落枝”
沈落枝心口一紧,她觉得她设想的最坏的结果来了。
时大姑娘也吓坏了,站在一旁竟打了个颤。
果不其然,沈落枝一回头,便瞧见裴兰烬赤红着双眼,从门内快步向她逼来,面上满是要吃人般的愤怒,像是要将沈落枝撕碎一般。
沈落枝尚还镇定,倒是将一旁的时大姑娘惊叫出声“裴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这一声唤惊的裴二叔也醒过来了,裴二叔立刻训斥道“大郎,何以无状”
但裴二叔的训斥才刚从嘴边出来,便见裴兰烬红着眼直奔到沈落枝身前来,掷地有声的责问道“你我之事早已罢了,你的嫁妆我也双倍赔出去了,当日就算是我对不住你,后来你也未曾给我留过颜面,我们算是扯平了但邢燕寻她有了我的骨肉,你为何要相撞与她”
裴兰烬这一声吼,将四周偏殿内的丫鬟、门口守着的金吾卫、巡逻的太监都给惊到了,不少人都往这边看,但没有一个人敢仔细听,都垂着脑袋,把自己当个死人。
沈落枝反倒冷静下来了。
事儿没发生的时候她惴惴不安,事儿发生了,她反倒有了一种石头落了地的踏实感,她一贯不怕与人见招拆招的,邢燕寻冤枉她,她自有法子一件一件挡回去。
而沈落枝还没来得及讲话,便听见一旁的时大姑娘说道“裴公子是不是误会了在花道上,我们三人并肩而过,我们未曾推裴夫人。”
花道狭窄,时大姑娘是与沈落枝紧紧挨着的,俩人你贴着我,我贴着你,沈落枝一只手挽着她,另一只手横在自己的小腹前,一副很防备的姿态,所以当时时大姑娘的裙子都被勾破了,却也没有言明一句。
说句失礼的,当时擦肩而过的时候,时大姑娘觉得沈落枝恨不得骑在她的身上,一点都不想跟邢燕寻有牵扯。
结果邢燕寻还是摔了。
时大姑娘打了个激灵。
不是灼华郡主推的,但邢燕寻说是灼华郡主推的,那便是邢燕寻的问题。
时大姑娘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后背都凉下来了,漂亮的鼻尖上都浸上了冷汗。
她好似是卷入了什么事件之中。
南康王府虽然势大,但是南康王府是江南的南康王府,南康王迟早还是要离京的,可裴府就是京中人,她若是帮南康王府的人说话,那回头裴府的人记恨她,该怎么办
她若是不言语,不为沈落枝佐证还有些良心不安。
而时大姑娘在心里盘算这些的时候,一旁的裴二叔也开了口“大郎,你胡说八道什么”
裴二叔先是看了一眼裴兰烬,又看了一眼殿内,最后看了一眼沈落枝,见沈落枝面色如常,他便道“可有证据”
裴兰烬的脸色更难看了。
哪儿有什么证据就在花道之上,一个人突然推另一个人一把,除非是四周有人瞧见,但是哪儿能有什么实证呢
裴兰烬便看向一旁的时大姑娘。
时大姑娘方才便说了,并非是沈落枝所推,但裴兰烬不信。
邢燕寻怎么会在子嗣这一条上骗他呢那是他们共同的孩子啊
谁愿意失去自己孩子,只为了陷害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