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蒂祝槐的意志检定,6970,成功。
“我有个想法,”伊莱压低了声音,语速也跟着快了,“还记得刚才画里的样子吗,能看到的景物方向和我们现在是同一面向。”
祝槐马上就意会并接上了他的下半句话。
“那我们只要沿着反方向,”她说,“说不定就可以脱离这幅画。”
实际上,他恐怕真的所言非虚。
凛冽寒风卷着冷到彻骨的雨滴打在脸上,只刹那间,定睛望去,他们身后数米外的空地上仿佛有一道光影晃了过去。它瞧着不太真切,衬得后面的景象都虚幻起来,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光线折射,甚至在下一秒就看不出和周围有任何差别。
谷源“真的要这么试吗”
叫拜亚基的那玩意儿离他们只剩下十几米,后面只有空地,万一成不了真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要是能成真
这算什么,被nc带飞吗
路婉婉“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吧”
“把你的相机给我,”祝槐说,“然后我数三二一,同时行动。”
他们不清楚这玩意的习性,彼此能搭把手更方便总之,一起是最好的。
谷源“啊诶”
尽管还是完全的茫然状态,可她的语气听上去实在太过冷静太有说服力了,身处险境被搭救的感激一瞬间占了上风,他下意识地就直接解下挂在脖子上的相机递了过去。
“三,”祝槐抓稳了相机挂带,“二”
“跑”
转身,蹬地,起跑,四人在毫厘之差的同时采取了行动。
明明身处画中,所看所听所感受到的一切都真实无比,灌进来的冷风狠狠刮着肺部,挤出血沫般的铁锈味反过来弥漫进鼻腔,喉咙中泛起干疼,但这都远不及投在身前的两道庞大黑影。
只有到了近处才能真感觉到那两只名为拜亚基的怪物的庞大,更近了,不仅仅是他们与那道究竟在何处的界限,也是他们与拜亚基。
希望也恰恰在此时浮现,眼前一瞬间似乎真的有美术馆内的模样闪过,而且,就在离他们短短几厘米的地方。
刚刚还暗藏杀机的黑暗此时看来居然格外亲切,脱身的机会就在前方,谷源满怀希望地再度踏出最后一步
他肩上忽然一紧。
锐利爪尖刺破布料嵌进血肉,钻心疼痛转眼窜上肩头,本该还在一米之外的拜亚基瞬息间扑在了他背后。谷源一声痛呼还卡在喉咙里,眼前就闪过了一道黑影。
短焦镜头狠狠砸上拜亚基少毛覆盖的头颅,正要下咬的利齿也跟着偏移了几分。
斯卡蒂祝槐的斗殴检定,1160,极难成功。
路婉婉也极有眼力见,尖叫着抓住谷源的衣领,帮他在挣扎下逃离了拜亚基的爪子。
他们已经贴近了油画与现实的缝隙,此时稍一仰身,就真感觉到了与最开始那股吸力不同的斥力。
要说那时是不断下陷的沼泽,此时就是如肥皂泡一样脆弱的黏膜。
“扑通”
几人接二连三地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指着馆内湿润温暖的空气赶去肺里寒气了。
谷源张了张嘴。
“我”
他心情复杂。
虽说大家身份设定是同学,但本质上认识才不超过两小时,在他遇到危险后直接走人都合情合理。可他们却主动
“好啦,”路婉婉说,“能做就去做了嘛。”
“我也还是那句话。”祝槐把相机递还给他,“喏,你的东西。”
“但是我”
谷源的声音在低头看向手里时突然顿住了,他的神情变了又变镜头和液晶屏上布满了比蜘蛛网还细细密密的裂纹,铝合金外壳也严重扭曲变形,按一下按钮就有黑烟冒出来,俨然已经报废了。
“这相机。”
他跌坐在地,声音颤抖地说“是我才买不久的,花了五万美元。”
小票都还在包里呢。
祝槐“”
路婉婉“”
啊这,你还挺入戏的。
“没事。”祝槐友情抚摸了一下眼前的狗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就是就是,”路婉婉附和道,“你的命总比五万美元值钱吧”
摆脱了近在咫尺的危机,馆内的阴森感也没那么难熬了。没有人质疑祝槐最后露的那一手,哪怕是她的队友,毕竟无论以她的“现实身份”还是角色卡,会点防身手段都理所应当。
你一言我一语,两三句打趣足以让紧绷的气氛多少轻松了点。
然而,威胁从来都不远。
在谷源爬起来的摩擦声中,夹进了一丝极细微的水声。
他刚收拾出的笑容就这么僵在脸上。
“我”他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