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欢呼,郡主冲入龙门,毫不意外地夺下头筹,转身看被自己甩在身后的人,几名男子争先恐后,没有第一等,拿下第二第三也是好样的,谁也没气馁,紧跟着,一男子从人群中脱颖而出,背手冲刺,拿下二等。
“今年的天下第一,又是郡主的,这一等彩头,要守到何时”男子绕着元贺滑擦冰面,一幅摩拳擦掌的模样,“不如再以骑射一战看看谁才是这天下第一”他声音洪亮,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可怜无几人关心第三等。
这人好嚣张,是谁余娴心下好奇,看向萧蔚,后者神色沉郁,低声对她说,“敦罗王。”
“谁是天下第一当今圣上自是天下第一你我皆为陛下守这浩荡江山,护这天下第一一块牌匾,你的我的又有什么分别只要不让天下第一旁落,又何必为此争出高下”元贺郡主丝毫不怯,一个侧身跃出了敦罗王滑擦的包围圈,笑道,“王爷,你说呢”
敦罗王一噎,他说的是拳脚上的天下第一怎么又给上升扯到政事上这女子智勇无双,与她聊天随时随地都有谋权篡位的帽子扣下来,所以他虽战功赫赫,却一直在朝事上隐身,全因不喜欢这些话语间的弯弯绕绕
听完对话,余娴脑中对敦罗王的评价只冒出两字莽夫。却不知为何萧蔚要露出提防的神情。
“不知萧大人可曾试过冰嬉”李氏突然开口点他,“我听夫君说,前些时候,南方遭遇了近百年未遇之寒,数以万计的难民无处避寒,不少人冻死街头,官府难以救济,上疏陈情,众人皆束手无策,是大人献计,将难民作临时兵用,安排到各站点听从调遣,不仅能帮助赈灾,还能让他们分得粮食,与普通士兵同吃住,只待捱过隆冬,就地解散,如此解了三司之急。还有往年河道被冰封,船运滞涩,南方的粮物运不来,只得等过几月再行,今年也是大人献计,在船头傅铁横长锥4,舟过处冰破。大人能献此良策,想来对冰雪天气了如指掌,冰嬉也不在话下吧。”
这人真老实,朝堂上这么厉害,却从未跟她吹嘘过。余娴心道,陛下到底为何让他作个小小给事中呢,此番献计,又会否让朝堂上的本职官员眼红,上疏说他不务正业,太过僭越
话又说回来,南方向来暖和,河道能结冰,是百年难遇的冰灾,难民冻死,尸骨成石,然则北上鄞江贵族却以冰嬉戏,想来也是讽刺。萧蔚虽是南方人,但五六岁就在鄞江生存,对治冰灾有钻研,说得过去,至于冰嬉么,他应该没机会这么奢侈。
却听萧蔚道,“了如指掌谈不上,只是南方冰面薄,要破化容易些,那日几位大人面圣,商议此事时,在下正巧在御书房,听得久了,便将几位大人的心得总结一起,顺便提了一嘴而已,称不上正当献计,又恰巧遇上薄冰,一攻即破。这主要是大人们合力攻破难关之功劳。”
果然很会做人,还担心他被眼红,原来早把功劳让出去了,真是狡猾。
萧蔚侧眸看了余娴,也不知是不是在耀武扬威,“至于冰嬉,略玩过一些,再年少些时,凭着一腔莽劲,曾也抢过民间一等。”
果然是深藏不露的杀招,余娴噌地回头,什么他会玩冰刀还抢过一等民间的一等,那可是上千余众之间的博弈啊。
萧蔚心满意足地收回眸,被崇拜的感觉还是很惬意的。
“哈萧大人抢等”梁绍清问出了余娴的心声,拧着眉打量他,“您从前不是在小楼”
话未道尽,李氏轻咳,微皱眉瞥了梁绍清一眼,遂又迅速恢复温柔神色,“大人有经验,何不上场与郡马爷一道嬉玩,您的许多同僚也在此,不分上下其乐融融,这场宴,本也是为了结交,如此良机,大人不去”
萧蔚抿唇,“多谢国公夫人好意。”他并不谈机遇的事,“在下想陪着在下的夫人。”
他自己要坐着,有没有问过她的意见啊余娴侧颊一红,低声嗫嚅道,“但是,我想去冰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