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不能让她出门,不能让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他不知道苏青时有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更不清楚上辈子,宁荞究竟是怎么死的。
脑海中上一世抱着奄奄一息的她,心痛的感觉历历在目,可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被模糊,只知道那是他最无力的时刻。
事到如今,就只能守在她身边,一刻都不和她分开。
稍有行差踏错,又将迎来惨痛的结局,江珩不能大意。
人生并没有这么多次从头来过的机会,他已经拥有一次,必须要更加谨慎。
午饭是宁荞陪江珩一起做的。
她帮忙打下手,拿着抹布在边上擦擦水珠或锅里溅出来的汤汁,站在一旁,和他说说话。
他做的是海鲜粥。
海鲜被处理好之后下锅时,宁荞还打趣“昨天江源还好好的,和江奇一起去海边捉螃蟹呢,怎么说病就病了。”
江珩很难接话,轻咳一声“病来如山倒。”
宁荞浅浅地笑。
“病来如山倒”这是上年纪的人最爱说的老话,江营长说话好像老人家。
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冒着泡,江珩撒了些盐巴调味,用小勺盛了一口,轻轻地吹。
等到勺里海鲜粥不这么烫了,他递到宁荞唇边。
宁荞的唇角被温热的小勺抵住。
抬眸与他对视,发现江营长的神色要多自然就有多自然,仿佛这一幕,发生过千千万万遍。
“尝尝咸淡。”江珩说。
宁荞尝了一小口“好吃。”
“我试试。”江珩没多想,刚要吃她用过的勺子,忽地勺子被夺走。
宁荞抢过勺子,一口将剩下的吃光光,动作可敏捷了。
江珩看着她的小脸。
红得像粥里被煮熟的海虾。
江源躺了一上午,到吃中午饭时,终于能起身坐在饭桌前,活动活动筋骨。
大哥做的海鲜粥滋味鲜香,虾膏都已经被煎出来,浸进每一颗米里,螃蟹肥美,他用后槽牙咬了一口蟹钳,吃得倍儿香。
宁荞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来江源哪儿不舒服。
这就很像她前段时间被赶回屋里“养病”的状态。
生病的人,胃口这么好吗
宁荞默默地想着,也不好多说什么,怕小少年脸皮薄,被调侃几句就难为情,回房歇着去了。
这么好吃的海鲜粥,可不能浪费了
到了傍晚,江奇和江果果都回来了。
小丫头一进门,就高声问大哥为什么要留二哥在家。
可话才说一半,嘴巴就被大哥塞住了。
江果果是被一块压缩饼干堵住的嘴巴,嘴巴被塞得鼓鼓囊囊,她细细品尝,忘记自己刚才要问什么。
等到一块饼干吃完,她听大哥警告自己,不要这么多话。
江果果吃得满足,心里头却委屈了。
等到后边江奇和江源来找她玩,她把脑袋往边上一撇,嘴巴撅得高高的。
“果果怎么了”宁荞从屋里出来。
“伤心啦”江果果气呼呼地瞪了她大哥一眼,向小嫂子告状。
晚饭是江奇下的厨。
他一边颠勺,一边对宁荞说“小嫂子,你最近有没有去罗琴姐家吃饭”
“最近开始上班,就没去了。”宁荞说,“一个星期只有一天能休息,你们仨不是不让我出去玩吗”
准确来说,宁荞休息的时候,弟弟妹妹们不是不让她出门。
其实是,不让她一个人出门。上哪儿玩,得带着他们仨。
偶尔江珩也在家,出门的时候就不光是带着仨了,得带着一整个江家。
江奇和宁荞打着商量,让她去问问罗琴,下回能不能邀请他一起去吃饭。
江果果抬起头,正想要求加入,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她哥打断。
“罗琴姐的妈妈做饭可好吃了,我是去她家学做饭的。”江奇说,“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去,好几个人,好几张嘴呢,合适吗等我上完课,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