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愿意,他现在忘了一切,忘记受过的一切伤害,重新开始,有健康的人生,辉煌的未来;哪怕忘了她,和别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只要他活着。
想及此处,她心都酸了,咽下去,冷道“这就是我和你这种人最大的区别。”
陈慕章气极反笑“我这种人”
“对,你这种人。”黎里嘲讽,“拥有一切,却没有哪怕一丝真正的良善。光鲜亮丽下包裹着最自私恶毒的内心。在我面前,你应该自惭形秽。标榜高贵、教养、名门,却最自私、虚伪、势利;认为底层都是愚民贱民,世界就该按你们的规则运行。不会的,只要我们这种人在,世界就永远不会听命于你们。”
章仪乙忍无可忍“这里不欢迎你,请回没赶你,是给你留了面子。叫你在我家说出一堆大言不惭的话。小姑娘,你真当陈家章家是吃素的”
“那就拼一下,看谁更豁得出去。”黎里说。
章仪乙嫌恶皱眉之际忽瞪大眼睛;另外三人也同时愣住。
黎里背后是一面巨大的玻璃窗,正对着院子漂亮的草坪。而草坪上竟齐排走来十几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
为首的程宇帆戴着墨镜,跨着个肩,叼着根烟,走到玻璃窗前敲了敲。他轻蔑挑眉,对着屋内的人吐出一口烟了,将烟蒂摁在玻璃窗上。
年轻男人勾唇一笑,走了。他身后一群凶神恶煞的,眉上脸上留着疤的,纷纷冷眼朝屋里瞥上几眼,垮荡着离开。
章仪乙呆若木鸡,不知这一群二流子是怎么进这管理森严的小区,竟还堂而皇之如她家院子的。
黎里始终没回头,背对窗外,淡看他们“你们说,这世上的杂草,杀得死烧得尽吗”
餐厅内鸦雀无声,陈乾商缓缓一笑“小姑娘,你有我这句话我们一家人不会在任何公开或私下场合说燕羽一个不字,不会在网络公关上再对他做任何动作。”
黎里笑了,起身说了一个字“乖。”
像说一条狗。
她将那壁纸刀扔桌上,出了门去。留下一墙一桌的划痕。
陈乾商脸色发黑。章仪乙开口“你们俩上楼去。”
陈慕章兄妹俩没动。陈乾商一个眼神,两人起身离开。
“她是个什么东西”章仪乙发怒,“她家里干什么的啊”
“她爸喝药死了,他哥14岁捅死个城管,一家子亡命之徒。”
章仪乙哑口,又咽不下去“让她闭嘴”
陈乾商冷道“一群混混,还有个监狱里的疯子哥哥,能闭几张嘴这些人就跟院里的杂草一样,今年喷了杀虫剂,明年还有。犯不着。都是帮垃圾可怜虫,搭理干什么。”
“干什么”章仪乙冷笑,“暑期那么多研讨会展演会,一半的拐着弯儿让你不去。这件事影响大到天了协会又马上换届选举,这关头出这档子事”
陈乾商心虚,脸皮一抖,但镇定道“没证据,出不了结果。也就一时的舆论,等风头过了,能翻回来。”
“你够天真的。舆论差到快社死了。选举四年一届。这次人家势必把你拽落下来,你是板上钉钉的失力了。我看你翻得回来”章仪乙道,“不管怎样,网上先别搞事了。现在都在支持他,这个关口,怎么黑他都是给自己招骂,持续曝光没好处,消停吧等后面再看。”
陈乾商绷紧脸颊。燕羽这一刀,是捅得真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