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身穿喜服的新人相差半个身位的站着,一人牵着红绳的一端,一个开朗的笑着,眼中尽是春风得意,一个含羞抿唇,却也落落大方。
两人站在一处,十分登对,谁见了都得夸一句佳偶天成。画师画功精湛,寥寥几笔就将新人的面容刻画得生动清晰。男人挺拔俊朗,的确是他儿时记忆中的父王。女人
赵焱猛地攥紧了手,玉佩硫得掌心生疼,他却仿若毫无所觉。他并没有关于母亲的任何记忆,因为她在他还不到两岁时便过世了。他见过母亲,却毫无印象。
后来父王续娶,继王妃待他尚可,但不会主动提及母亲。那时他年纪虽小,可已经聪明的能看懂别人的脸色。
他知道提及亲生母亲,父王、王妃都不会高兴,所以他从不多问。
直到这么多年,他竟是才第一次接触到有关母亲的旧物,而且还是画像。
可是画中人画中人
34好像夏小姐啊身后传来一声低呼。
德佑倏地转头,狠狠瞪向出声的人。
小康子被吓得一个哆嗦,赶紧捂住嘴退到最后方,再不敢多言。皇上德佑瞥了眼摊开的画卷,欲言又止。
赵焱沉默片刻,问俯趴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太监这是你从何处找来小太监没有吭声,背脊哆哆嗦嗦,犹如惊弓之鸟。德佑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皇上在问你话
啊小太监一下子跃起,待反应过来,又猛地双膝一跪,痛得龇牙咧嘴也顾不得。“回回皇上的话,这是奴才奴才从库房里的旧箱子中找到的”
为何去翻旧箱子赵焱星眸似剑,锐利逼人,仿佛要将人刺穿。
“因为因为师傅说连绵的雨雪天,可能会让画卷受损,叫我不,叫奴才将那些旧画都拿出来晒一晒。
为何现在找,如果明天还是雨雪天呢赵焱再逼问。
师傅师傅在钦天监有熟人,他们关系很好,他说明后天都是大晴天,但是过了后天就不一定了,所以要晒,一定得趁着这两日。
小太监身体抖如筛糠,到底是将事情交代清楚了。
他的师傅却要被他气死,浑小子,在钦天监有熟人是能乱说的吗
钦天监这个部门特殊又敏感,不仅执掌天文、制定历法、推算节气、择日堪舆、报时等事务,还要为皇帝占卜吉凶。
如果碰到迷信一点的皇帝,往往一句话就能定一个人生死。
前朝就有一位皇帝因为钦天监说他的某位妃子不吉,就将她打入冷宫,连所出皇子都冷落得郁郁而终。
这般影响力是能轻易接近的吗
你接近是想干什么,左右皇上心意,还是借“占卜”之口排除异己都不是,什么目的都没有谁信啊老太监欲哭无泪,战战兢兢的请罪老奴有罪
赵焱却没管他,而是看向了小太监跑出来的院子。
德佑知机,在他耳边轻声解释确实是如意馆。专为皇室画
画的地方,也专门收纳保管那些画卷。
赵焱颔首,他今日突然来到东五所,事先谁也不知,不可能是提前布置好、特意给他看的。
而且画卷做不得假,虽然保存的很好,但从画轴上依然能看出的确有些年头了,不是近期才作。
何况夏沁颜才来京城不久,谁能注意到她这么一个小姑娘,又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未卜先知,不仅知道她的身世可能有玄机,还准确无误的将目标对准到他身上,甚至为此设计这么一出
宫中不是外面,想在皇宫完成这样一场布局,简直难如登天。
所以,这些都不是,不是设计、不是布局,只是巧合。那画中人的相貌又该如何解释难道她真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