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小光往后一坐,两只手撑着凳子前面,晃着腿冲陈子轻说话,没发出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放慢速度,用嘴巴夸张地表现着。
你下次再说要还我,我就扔掉。
陈子轻用嘴型回汤小光干嘛扔掉啊。汤小光鼻子一皱反正你不要。
两人来了场默片,小玉佛还是没能从陈子轻的脖子上拿下来。到了联谊会当天,汤小光早早就哼着小曲儿上了2楼,敲开了207的门。
陈子轻两手端着瓷缸子来回倒水汤同志,联谊会我真不去了,你找别的舞伴吧,我得留在宿舍照顾宗技术。
汤小光脚踩在门槛上,手臂划开头前伸,维持着往宿舍里飞的姿势他怎么了陈子轻担心地说“他腿不舒服。”汤小光嘴巴张成“o”形。
陈子轻喝点水尝尝温度,可以了就端进里屋,汤小光蹬蹬蹬地追上来问“怎么个不舒服法,症状呢频率呢
不知道啊。陈子轻一问三不知。
汤小光
向师傅,水能喝了吗,我要渴死了。床那边传来宗怀棠低哑的声音。
能喝了,我试过了,不烫嘴。
陈子轻快步进去,他把瓷缸放在桌上,扶起宗怀棠,飞快地说汤小光在,我不能喂你了,你自己喝。
宗怀棠靠在床头,气息不怎么沉稳“我不是叫你装不在宿舍,谁敲门都别开吗。腿疼本来就烦。”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陈子轻把瓷缸递给他,细心叮嘱,“喝慢点,
水不要洒了。”洒被子上湿了,没太阳晒。
宗怀棠很随意地扫了扫瓷缸口,很随意地贴着他留下的痕迹喝水。
汤小光进来一直没出声,这会儿冷不丁地蹦出来一句你俩喝一个瓷缸屋里的气流不易察觉地凝了一两个瞬息。
陈子轻脸不红心不跳地找了个理由“都是同志,没什么关系。”
宗怀棠无所谓的语气“向师傅没关系,我也没关系。”
汤小光百思不得其解“怀棠哥,听轻轻说你你腿不舒服,好奇怪喔,我俩一个宿舍的时候,你的腿好像没有不舒服过呢,一天到晚的到处跟女同志吹风赏花看雪望月。
要是搁平时,宗怀棠的嘴里早就飞出一箩筐刺刀,把汤小光扎成了刺猬,还会误伤到陈子轻,送他刀。
现在没有。
宗怀棠察觉不出汤小光的阴阳怪气,他微微阖着眼,虚弱到没有精力扯闲篇。腿确实难受,怕是比陈子轻以为的还要严重。
陈子轻提起了心,手伸向宗怀棠的左腿,下意识想摸,忘了汤小光在场了,他在摸上去的前一刻刹住车,改成拍被子上看不见的灰尘。
汤同志,旧疾会受天气的影响,这两天总是要下雨,总是不下,闷死了,宗技术的腿就
宗怀棠打断道“向师傅不必为我解释,他说得也算事实,我以前的确是那样。”有委屈,只是不想解释。
陈子轻偷偷看了宗怀棠一眼,生病的人会比活蹦乱跳的时候要脆弱,所以这人也不例外吗
衣服被拽了下,陈子轻扭头,汤小光来之前吃过嗜哩粉果冻,嗜哩味扑到他脸上。
“轻轻,你说得有道理,是我没有看透问题的本质。可是轻轻,你不是医生,在宿舍只能给怀棠哥倒个水,做不了什么的,我们送怀棠哥去医院吧。
陈子轻等宗怀棠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