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让李纨脸红,连忙解释说“老祖宗莫说笑,这些书便是我都看不得,怎能给姑娘们看呢好端端的,岂不是要学坏”
施佳见她大惊小怪,又说“这些清水文你脸红什么,小姑娘家不看清水文,难道和我一样看花市文吗”
李纨虚心求教,问“什么是花市文”
“就是文字版的春没什么,就是一些我爱看的书。”
“”李纨似乎猜到了几分,小声说,“老祖宗,姑娘们都在这呢。”
三位姑娘眨巴着眼睛,差点就开口问那是什么东西。
施佳叹一声打断话题,拍拍李纨肩膀,说“贾纨啊,那些书以后就别读了,要不给她们报个班也行。”
李纨一头雾水,贾纨老太太为何如此称呼自己
“老祖宗的意思是”李纨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是要我今后改姓贾以后我就叫贾纨是吗”
她守寡多年照料家中的孩子们,不曾埋怨多言,今日终于得到了最高认可,成为自己人
“啊”施佳愣了愣,刚才是口误来着。
便解释说“一时说错了,好端端改什么名字,你只是嫁来贾家,做再多事,你也还是李纨呀,又不是东西,瞎改什么名。”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完全往相反的方向去了,话语间不是安慰,更像是对外人的不认可和嘲讽。
李纨听后伤心欲绝,就连向来苛责的王夫人都为之动容,觉得老太太这话比她还心狠。王夫人让丫鬟给李纨擦眼泪,终究是她长媳,是她大儿子留在人间的东西。
“老祖宗。”王夫人不忍开口,但还是小心翼翼语调委婉说,“这些年来李氏一直恪守妇德,家中孩子都由她带着,她嫁过来了就是咱们贾家的人了,怎如今生分起来。”
施佳心里明白是自己用句表达不准确导致的误会,但她向来脸皮厚嘴硬爱面子,不可能道歉。
于是说“怎么,我还说错了不成人是人,东西是东西,嫁过来了也还是人,又不是花鸟市场买的狗要重新取名字。”
越说越不对劲,李纨听在耳中只觉得老祖宗原是如此瞧不上自己,把她比喻成狗
这些年的辛劳终究是错付了,老祖宗说的也没错,嫁过来而已,怎还真把自己当贾家的人了丈夫死去的时候她就该追随而去,那才是书中所说的贞烈女子。
施佳见李纨神色不对劲,平静的井水之下竟是汹涌的暗流,她的视线瞥向一旁洁白的墙面上,仿佛想要证明什么。
不是吧
施佳预判了李纨的行为,先一步跑到了墙面前,同时李纨已经闭眼撞向墙壁。
在众人一声惊呼声中,老太太的腹部受了重重一击头槌。
“呃”施佳痛得摔倒在地,不得不说李纨刚才这一下是去意满满,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而老太太的身子骨也是真的脆弱,若是她自己的身体受这一下顶多疼一会,可能还比不上例假的痛。
此时此刻的痛,则是如断了肋骨,甚至可能断了的肋骨扎进了哪个器官。
“老祖宗”众人惊呼尖叫,鸳鸯丫鬟哭着跑出去喊府上的大夫,小厮去通知贾政。
王夫人和李纨试图扶施佳起来,施佳气得大叫“别乱搬我二次伤害懂不懂”
李纨又急又愧无声落泪,心里恨不得自己死一万遍,哽咽道“老祖宗,是我该死是我该死”
施佳更气,气得不顾伤痛推了李纨一把,骂道“少看点奇奇怪怪的书多看看正经书寻死觅活像什么样,在我伤好之前你要是再敢想不开,我特么信不信我给你配个阴婚二婚的”
“”李纨被吓到,捂着脸摇头不敢再说一个字。
但是很快又羞愧落泪,委屈地说“我不曾看什么奇怪的书,都是正经书”
被撞断肋骨的痛再加上这无法沟通的思维,施佳快要被气晕了,说“把你现在看的那些书,都给我烧了。”
王夫人听了突然呸呸两声,说“老祖宗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定能长命百岁的”王夫人是理解成了老太太让李纨把书烧给她。
“”为了防止被气死,施佳深吸气闭眼,“在大夫来之前,谁再说一个字,晚上睡觉给我小心点。”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