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不要说了。”孟静娴制止住锦绣,径直往内室走去,“都不要跟来,让我一个人静静。”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终究也不敢跟上去。
孟静娴站在窗子底下,看着漫天的鹅毛大雪簌簌飘落,叶澜依的话萦绕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我这么做,在他人看来就是破坏了这份美好吗”孟静娴怔怔地发问,大雪只管飘落,给不了她任何回答。然而她看着窗外的银装素裹,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夜风吹过,漫起一层寒意,孟静娴觉得忽地身上一暖,多了一件外衣在身,回头见是锦绣站在身后“夜来风大,小姐小心着凉。”
孟静娴疲倦地一笑“这个府里,也只有你和锦瑟惦记我了。”
锦绣鼻头一酸,强颜欢笑道“小姐说哪里的话。那女子胡言乱语,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你觉得她是胡言乱语吗”
锦瑟面色一凛“自然是胡话。”
孟静娴长叹“你同我说实话。”
锦绣脸上的肌肉突的一跳,显然是没想到孟静娴会这么问,扑通一声跪下抹着泪道“奴婢早就说王爷不值得小姐倾慕,可小姐一心皆在王爷身上。如今嫁进来这么久,王爷使珍珠蒙尘,奴婢真替小姐不值”
“小姐”锦瑟也进来了,走到锦绣旁边并肩跪下,眼里亦有泪光“小姐,我和锦绣的心是一样的,您长到现在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早知如此,奴婢们便是拼着这条命也要拦着您嫁过来。”
“你们”孟静娴低头看着她们,眼中有酸楚、感愧的雾气氤氲,“连你们都懂的道理,只有我不明白。”
“小姐”
“不用安慰我,我都明白了。是我执念太深,非但使得自己作茧自缚,也让父母因我而蒙羞,才到了今天这部田地。”
“快起来,若再要你们为我这样,我只会更无地自容。”孟静娴一手拉了一个丫鬟,亲手搀了她们起来,苦笑道,“如今唯有你们陪着我了。”
锦绣、锦瑟异口同声“奴婢们自幼深受小姐恩惠,必当一直跟着小姐。”
三个人失声哭泣了一番,孟静娴忽道“有一句话要嘱咐你们,以前我对嫡福晋心有不甘,连带着你们也对她心生怨愤。如今既明白了今日之境是因我执念太深与他人无干,便不可再出言冒犯嫡福晋。”
“是,奴婢们省得。”
孟静娴点点头,不爱自己的是王爷、非要嫁进来的是自己,若自己是甄氏,也是不愿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这样算下来,甄氏竟是一点错都没有,她又岂能再不敬重她
夜已深,孟静娴将两个丫鬟打发下去睡觉,独自一人坐在窗前。不披外裳,亦不点烛火,屋里漆黑一片,抬头唯见孤月高悬。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月儿上似有人影晃动,月下的人只有长长地叹息。
第二日,孟静娴便病了。
此时玉婧正在给弘昫做衣裳,听见锦瑟来报,讶异道“昨儿还好好的,怎么就染了风寒了”
锦瑟不好说太多,只道“小姐素来体弱,想是夜里着了凉,如今发着高热说着胡话,奴婢们不敢不来回禀嫡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