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嬷嬷朝齐老太太磕了个一个响头,泣着泪答道“老太太明鉴,奴婢从没有见过什么百寿图,也不曾存了心暗害夫人和杜嬷嬷,更是没有在百寿图上浇甜菜汁。
邓嬷嬷与杜嬷嬷皆哭的如此可怜和动情,倒是让李氏心里犯起了嘀咕,她知晓兹事体大,不敢随意帮腔,可是却担心着婉竹肚子里的孩子,便开口向齐老太太求情道“母亲,能否先让婉姨娘起身说话,她有了身子,不能这么久跪。
齐老太太只觉得眉间疼痛不已,只是到底顾念婉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便道“起来吧。”
婉竹被赦免了不必下跪,可她却是不肯起身,反而跪姿愈发笔挺,只道“老祖宗,妾身身边的邓嬷嬷胆量狭小,没有胆子做出这样大不敬的事来。
这时,胡氏微微纳罕般地出声道“倒是巧了,两边都说冤枉,还都说了差不多的话。”
齐老太太瞥了一眼形容可怜的杜丹萝,再望向了神色真挚的婉竹,心里虽有了决断,可还是说道去把厨娘叫
来,再派一批人去松柏院仔细搜查,看看能不能寻到甜菜汁的踪迹。
婉竹一听这话便慌了神,她不断地搅弄着手边的软帕,薄汗一层一层地浸透着掌心,紧张慌乱到了极致却仍在苦苦地寻找等保下邓嬷嬷的法子。
而胡氏也没有放过婉竹这点细微的小动作,便轻笑着出声道“婉姨娘怎么瞧着这般紧张额头上都出了不少汗呢。
闻言,婉竹便抬起了眸子,正好迎上胡氏不怀好意的目光。她心底猛地一震,不知晓这位二房的太太何时与杜丹萝勾结到了一起。
等了许久,大厨房内的乐嬷嬷才被领到了朱鎏堂。
不必齐老太太使手段审问,她便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晚膳只有婉姨娘那儿送去了甜菜汁。”
乐嬷嬷的证词一落地,前去碧桐院搜查的婆子们也赶了回来,手里还端着个铜盆,铜盆里有腌的脏水也有几抹未曾销毁干净的甜菜汁。
那搜查的嬷嬷也说了,甜菜汁是从净室里找到的。
人证物证俱在,邓嬷嬷便再难撇清关系。
而李氏也是难得地脑袋清醒了一回,便对齐老太太说“母亲,定是这刁奴自己起了这样的坏心思,实在是太过可恶,母亲可要严惩她才是。
说着,便给婉竹使了个眼色,让她想清楚利害关系,要适时地放弃邓嬷嬷才是。
齐老太太瞥了婉竹一眼,神色讳莫如深。
婉竹却是僵着身子朝着齐老太太磕了几个响头,哪怕额前青紫一片,肚子也隐隐有些不适,却还是秉着一口气道“老太太,邓嬷嬷绝无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来,况且若妾身存了心思要害夫人,又怎么可能大张旗鼓地要来了甜菜汁,难道妾室就如此愚蠢,以为老太太不会查到妾身身上来吗
齐老太太未曾说话,胡氏却笑道“婉姨娘这话可就说错了,晚膳时只是凑巧几个院里都没要甜菜罢了,若是各房各院都要了甜菜,你岂不是就能撇清自己的关系了。只能说神佛保佑,让你的奸恶面貌露了出来。
这时杜丹萝也盈盈落泪道“丹萝知晓婉姨娘心存野心,却不知晓她这么狠辣,为了给我泼脏水,连在太后的寿礼上也敢动手脚。
说着,她便抹了抹泪,露出几分决然的清傲之意来,
只是你忘了,你也是齐国公府的一份子,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公爹的差事没了着落,难道你就能得到什么好处吗再说这事若是传到了外头,别人还以为我们齐国公府对太后不敬,公爹又处在风口浪尖上,你到底存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