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映雪立着的垂花门望向庞氏和胡氏所在的回廊一角,其间有不少葱茏的翠枝攀腾而上,这好遮住了她望向胡氏的身影。
直到庞氏胀怒得满脸通红的面庞出现在她眼前,胡氏怒到极点的质问声也随之砸了下来,映雪才愣愣地望向这两位锦衣玉服的贵妇人,觑见了庞氏身后立着的屠令,才知晓她犯了一件何等离谱的错事。
胡氏的眸子里淬着毒又冒着火,若是视线如刀,此刻映雪早已被她凿了个七窍流血。
“妹妹。”她勉力压下那股森然的怒意,朝着庞氏扬起一个讨好的笑意,只是她的胳膊方才攀到庞氏的皓腕旁,却被她已大力挥开。
不消胡氏开口,庞氏冷笑着的话语已幽幽然地飘了出来,她说难道我儿就一定要娶你们齐国公府的小姐不成既是齐四小姐已心有所属,那我们显国公府便断然不敢高攀齐小姐。”
她话音里透着浓浓的讥讽之意,摆明是结不成亲并要结下仇来一般。
胡氏死死地攥住了庞氏的绣摆,却一时之间却也不知该如何为齐容枝开脱,便只能红着眼哀哀戚戚地对庞氏说“妹妹可要饶我们枝姐儿一命啊。”
不管亲事成不成,若是这消息传到了外头,齐容枝的名声毁了,她们齐国公府也寻不到什么好。
庞氏却是冷笑着对屠令说“令哥儿,咱们回府。”
分明是一句话都不想与胡氏多言,她大力地甩开了胡氏的桎梏,与屠令和一群仆妇们一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齐国公府。
陷入震烁中的胡氏这才堪堪地回过神来,她喷火般的眸子落到映雪身上后,几记响亮的巴掌已捆在映雪白皙的脸颊上。
给我打三十大板,再发卖到窑子里去。
映雪捂着脸连哭也不敢哭,下意识地想讨饶,却被胡氏身后那些人高马大的婆子们给制住了双臂,再用腌的帕子死死地捂住了映雪的嘴。
处理好映雪后,胡氏便对身边的嬷嬷说“去把我这些年攒下来的体己都清点一番,尽快送去显国公府。
那嬷嬷也知晓兹事体大,并不敢拖延半分。从胡氏手里接过了私库的钥匙后,便匆匆地离开了回廊。
云岭院内。
齐容枝已由丫鬟们服侍着换上了一身干净的
衣衫,此刻她乌发如瀑布般垂在脑后,不必上什么脂粉,素白的两靥处便渐渐地浮现出了一阵腾云偎霞般的红晕。
琼织瞧了她这副小女儿羞赧的情状,虽由满心满语的话想劝,可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四小姐是陷在了“情”字里,所以瞧不穿那薛公子的本性。她也不听丫鬟们劝解,硬是要与薛公子一同进了耳房。
琼织在外头等了一刻钟,听得里头响起小猫叫唤般的呜咽声后便知大事不妙,只是等她走进耳房时,齐容枝的清白已全然交付给了那位薛公子。
可气的是齐容枝根本不听丫鬟们半分话语,也不去深想薛百川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齐国公的后院,也不去追究他在婚前与她有肌肤相亲一事是否真的尊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