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殿下,平常说是“目空一切”也不为过。
前阵子文清辞的事传遍了整个太殊宫,他都懒得听一耳,怎么现在突然对这位太医感兴趣了
殿内,皇帝重重地揉了揉额头,满脸不耐烦地婉昭仪摆手“退下吧,这几日不要再让朕看到你先回宫紧闭反省,查清后再说”
“是是,陛下。”婉昭仪浑身是血,呆在了这里。
一旁的侍女慌忙起身,扶着她离开殿内。
而三皇子早已两股战战,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被两个太监合力架了出去。
宁和殿又清静了下来。
文清辞取出安神香,在博山炉中点燃。
皇帝长舒一口气,像是忘记了依旧在殿里的兰妃与谢不逢般,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从前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现在却愈发的焦躁易怒,甚至神经衰弱、失眠这些都是经典的重金属中毒症状。
在这个时代,重金属中毒几乎无解。
文清辞非常清楚,如果找不到根源所在,那么自己也只能为皇帝缓解症状,无法根治病症。
青烟缭绕间,皇帝慢悠悠地开口“文太医上次说的药,可会因此事耽搁”
文清辞燃香的手忽然一顿皇帝从来都没有催过制药的进度。
今天他是故意在当着自己,和谢不逢的面这么说的。
身为太医,文清辞必须保持绝对中立。
他没有讨好谢不逢的必要,甚至于刚刚的行为,仍符合众人对原主一贯以来的印象。
但方才发生的事情,还是令这个多疑的帝王,心中生出了些许不安。
文清辞的心情,随即紧张起来。
皇帝这么问,既是为了离间自己与谢不逢,也是为了试探
“回禀陛下,”文清辞强压下心头的紧张,阖上炉盖,轻声答道“至多五日便可制好。”
他的语气温柔,字里行间让人难以分清究竟是理智,还是冷血“臣已经看过,大殿下肩上的伤并无大碍。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殿下伤后还伴有发烧的症状。好在现在烧已退下,再过上两三日,诊脉确定无碍后就可以继续试药了。”
文清辞的话里,完全没有将谢不逢当“人”看待。
那晚的贴心的照料,似乎也全都有了解释。
皇帝缓缓点头,似乎是非常满意文清辞的答复。
听到这里,明柳扶着兰妃的那只手重重一颤。
而早默认了“交易”的谢不逢却像是不知道他们谈论的人是自己似的,依旧无表情地站在这里。
安神香燃着,皇帝的脸上,也逐渐出现了倦意。
在这位九五之尊的眼里,宫里的人各个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面对自己的时候藏着掖着。
唯独文清辞看到什么便说什么,一心向医,与雍都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利益牵扯。
因此他说的话,才是最令自己放心的。
隔着缭绕的烟雾,皇帝半眯着眼睛,如梦呓般用沙哑的声音轻声念叨着“文太医你说,这小小的伤,值得如此大张旗鼓吗”
听到这里,文清辞脑海内立刻拉响了警报。
龙椅上的人似乎是在发问,可是看过扶明堂的他知道,此刻对方的心底里已经有了答案皇帝只是想借他人之口说出来而已
圣上谢钊临,原本是前朝肃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