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另说着,让芽春伺候周窈窈去盥洗沐浴,在袁大夫的家中住下,而他在看见二人进屋后便朝另一边去了,唤来顺德吩咐道“立刻飞鹰传书,命留在冀州的人排查倒卖河沙的那村长一家,有没有给周窈窈下过药。
顺德闻言,面上怒色顿现“居然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不想活了吗”
殷另眉眼间也带了淡淡怒意“她性子惫懒,不爱出门,每日接触的人除了那村子里的,便是车队中的,今夜把车队中的人挨个排查一遍,职位无论高低,全部不准放过。
顿了顿,殷另望向顺德“查完后同朕禀报情况。”顺德应下,立刻去寻随行的禁军统领郑统领。
殷另见他走了,抿紧唇瓣,自行回了袁大夫为他安排的书房之中。面对那堆积在书案上的奏折,他却完全无心去看。片刻后,男人重新起身,抬脚朝一间屋中去。他没有命人通报,直接大步闯入。
“哎呀,何人入内”
女子怒斥道,当看清来人面目是,怒气顿消,诧异万分“皇上,您为何来此”
殷另大步迈到她面前,冷声道“朕一向对你还算信任,可没想到,你却胆敢做出这种事来。”
女子的神情登时大变“皇上何出此言臣妾满门忠心,是万万不敢背叛皇上的。”她虽这般说着,但指尖却一直颤动,眼神也微有躲闪。
殷劣将眼前的一切都纳入眼底,冷笑道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
他只是想要诈上一诈,毕竟在这个车队里,最有可能接触到避子药的人,便是她了。男人虽然面无表情,可声音,却泄露出了几分按捺不住的愤怒。
杨贤妃忙拜伏于地,凄声道“皇上,千错万错都
是臣妾的错与臣妾的家人无关您看在臣妾平日对周才人多有照拂的份上,给臣妾一个全尸吧”
“你还有脸提她她如何对你,而你又如何对她”
殷另正要唤人进来,把杨贤妃带下去严刑审问,忽见杨贤妃惊疑不定地抬起头来“皇上,您说的,是周才人的事臣妾敢用全族性命起誓,绝对不曾对周才人动过半分手脚
她族人众多,又是世家,若真是她做的,以此起誓,也真是狠辣。殷另瞧见她的神色,眉头微蹙,眸色一冷,没有直接回答“你觉得朕说的是什么”
话音未落,外间就扑进了一人,毫不畏惧地挡在杨贤妃和殷劣之中。杨贤妃忙去拽这人的衣角“快,焕情,快跪下。”
但焕情并不理睬,低声道“姐姐,你护着我多年,我却从来没能护着你,下辈子,换我当姐姐,我来护着你吧。
殷另瞧着眼前的两人,眉头蹙地愈发紧了。
这后宫之中,确实藏有很多秘密,哪怕他是皇上,也无法将所有事掌控其中。他眼下实在无瑕顾及其他,只冷冷瞧了还在纠缠不清的两人一眼,便阔步迈出,头也不回。
杨贤妃还在怔愣,不敢相信皇上居然就这般走了,她还以为自己今夜必然必死无疑,只要皇上能不迁怒自己的家人
她合上眼,眼角落下一滴泪来,低声道“皇上没有发话,也不知会如何处置你我。”
一只纤长的手帮她抚过眼角的泪痕“莫怕,若是要死,我们死在一处便是。”
杨贤妃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随即伸开双臂,抱紧了身上此人。
殷另从杨贤妃的屋中出来后,顺德正匆匆忙忙地朝他跑来,低声道“皇上,郑统领将禁军分为了几部人马,让他们分别自查,并无问题,查完之后又查了车队里随行的其他人,除了杨贤妃郑统领不方便查探之外,皆无问题。眼下,便只能等村子里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