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亲近之人身边不敢安然落脚,更别提别处。
沈玄默往后退了一步,顾白衣拉住他的袖子,没有放手。顾白衣另一只手里还捏着那根棉花糖。他没吃,又推回到沈玄默手上。沈玄默转过头看他,黑眸之中一片沉寂。
他没有接。
顾白衣问他“今年要来看花灯吗”
沈玄默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什么”
顾白衣“你不是说这里每年都会灯会活动吗,我还没有看过龙灯。这里还有湖,会有花船吗”
沈玄默沉默了片刻,回答说“偶尔会有。”顾白衣继续问“我可以一起过来看吗”沈玄默定定地看着他“你真的想来”想跟他一起来
他想从顾白衣脸上找到一丝勉强或者迟疑的痕迹,然而却没有。隐秘的欢喜在心底雀跃起来,却又叫人生出一种不踏实的虚幻感。
顾白衣点点头,飞快地拉过沈玄默的手,将那根棉花糖塞进他手里“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一点。
沈玄默想说他不喜
欢,但最终也没有再推回去。他低头咬了一口,甜得他忍不住皱眉。但最终还是一口接着一口,一点点咽下去了。
顾白衣拉着他的衣角继续往前走,沿着湖边的岸堤,恰好是一条很长的路。湖面上寒风吹彻,波光粼粼。
看得人心头也渐渐平静。
顾白衣不擅长安慰人,也说不出以暴制暴就是绝对正义之类的话。但他也并不觉得报复回去有什么过错。
如果换做是他,绑匪大概会直接死在他手上。至于那些孩子,他或许会留他们的性命,但也绝对不会忍气吞声。
前世刚下山时,他也被人排挤过、暗算过。被人推下河的时候,他爬上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罪魁祸首的脑袋按进了水里。
见一次按一次。
以至于后来那人看到水面就控制不住地发抖,走不动路。
在他们那个世界,没人会说顾白衣不应该,因为对方犯贱在先。最多心底腹诽一句下手挺狠。
师父在山上,没人能保护他,他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后来所有人都说顾白衣脾气很好,却没有人再敢欺负他,甚至连言语挤兑都不敢。
因为顾白衣有仇直接当场就报了。没人打得过他。
顾白衣胜在天赋异禀,光靠武力值就足以起到碾压震慑的作用,自然不必通过拐弯抹角的方式再去费心筹谋算计。
明明都是出于自保的报复,阴谋算计却好像要恐怖许多。
“我师父以前经常跟我说,不能恃强凌弱,但人渣除外。”顾白衣望着湖景慢慢开口,还是入往常一样温和的语气,虽然我觉得漠视生命并不是什么好事。
在这一点上,他倒是能够理解沈玄默的父母。
尤其是在这个法律条文相对严苛的世界。谋夺他人生命这件事,没有应不应该的区分。
即便是顾白衣前世,生死也并非是可以随意玩弄的东西。
人生之重,无非生死二字。
一旦开了那个口子,便比旁人更容易步入歧途,走向沉沦泥沼。最好是不要越过这个底线。干干净净的路,总是走得更轻松一些。
沈玄默手上没有真正沾过血,更没有牵连过无辜之人,自然不必苛责。至于骨子里压抑的那些天性
顾白衣停顿了片刻,又蓦地问道“你喜欢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