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觉得这个说法太过于直白了,他又换了个问题“他人的鲜血与生命在你手上流逝的感觉,你期待吗喜欢吗
沈玄默“”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他看出来顾白衣似乎没有那么畏惧,却也没想到他思考得这么深入。沈玄默一时间竟被问住了。
顾白衣继续问道“那些因为被阻止而没有报复完的人,你还对那些仇人本身耿耿于怀吗”沈玄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摇了摇头。
“曾经或许可能有过”沈玄默咽下后半句话。
现在他所不能释怀的,唯有亲近之人的畏惧。
至于那些仇人、那些报复对象,若非再提及旧事,他早就已经不再想起那些人的名字了。这么多年以来,他也没有再关注过他们近况如何。
沈玄默生出几分恍然。
人心之苦,在于有所求。”顾白衣像念台词一样念着那两句话,人之所以为人,在于自
控。”
沈玄默看过来的时候,顾白衣弯了弯眉眼“是那部剧里的台词。”
但他也看到沈玄默的神色变化。
从恍然到沉思,最终归于一种压抑的静默。
他们并肩走向堤岸尽头,一路无言。沈玄默顺手将竹签丢进路边的垃圾桶,发出“咚”的一声响。
好似沉闷的雷鸣。
最后是沈玄默先开口“有一段时间我很频繁地做梦梦见绑架案的时候,大部分时候只是回忆,但有时候会梦见我妈选择大义灭亲,向警察告发我,或者要将我送走,但
说来可笑。
即便是在梦里的时候,我也清楚她不可能这么做。我知道我在做梦。
“但我依然会想,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做了,我一定要拖着他们一起下地狱。”
若是他们背叛了他。
若是他们舍弃了他。
但沈玄默也知道,他们不会。他知道他们爱他。
所以他退让、隐忍
,因为不敢再去试探,也舍不得再去消磨那些爱意。可他如鲠在喉。
耿耿于怀至今的,早就不是天性里横生的戾气、如同对待玩具一般的特殊兴趣,而是更卑微的忐忑与不安。
由那一点一滴的不安堆砌而起的不满足,如同密密麻麻的蚁虫一点点啃食着麻木的心脏。他的耿耿于怀,确实源于有所求。
而他所求的
沈玄默站在顾白衣的面前,粼粼的波光映入眼底,好似盈盈的水光,漆黑的眼眸如同造价高昂的艺术品,漂亮又易碎。
顾白衣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了几分近乎脆弱的阴影。那声随风而逝的低语,说得可怜兮兮“我只是希望有人能爱我。
”坦诚地、没有保留地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