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
“一个像是没出阁的小姑娘。”
“香”
“能吃”
“猎物等她输了,吃”
桑诺单手托着腮,数不清的恶意全都钻入她的耳中。
一股风,或者说是一道风刃,霎时间布满整个赌场。
凛冽的,危险的,撕裂的,咻的短促一声后,数不清的人捂着喉咙一脸惊恐。
一丝血,从无数不同的人喉口流出。
死亡,瞬间侵染了整个赌场。
一个一个倒下的身影,瞬间染红了偌大的地面。
嬉笑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徒留一室静瑟。
恐惧,在人满为患的赌场蔓延。
桑诺闻到了血腥味,好奇地扭头看了眼十五。
男人还捏着她的伞,安静的站在原地。黑巾也掩去了他的眼睛,看不见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淡定,像是什么都没有做的样子。
桑诺托着腮还在想,他怎么会忽然出手。
杀了这么多人。瞧瞧,一地都是鲜血染红的地垫。那些失去生命的尸体倒了一地,只有喉口的一道细细血线,让人知晓他们是怎么死的。
“师叔居然会为了前辈杀人。”
谢长翎似乎感受到了灵魂冲击,目瞪口呆喃喃低语。
桑诺一愣,眨了眨眼。
咦
什么意思。
十五是为了她出手的
桑诺想了想,不确定地想,该不会死的都是那些说闲话的人吧
她有了这种想法,也顺势看去。
死了一地的尸体横七竖八,东南西北到处都是,几乎都是在人群中。
好像还真是
桑诺不由得有些意外。说实话,这种碎嘴的脏话她听得太多了。在当年离开小藏谷山后,她有过十分凄凉的一段岁月,一个自称小寡妇的年轻美貌少女,能遇见的恶意太多太多。
从一开始的悲愤,到后面的习以为常,她只花了三年的时间。她甚至把那些人当做一个信号,一个她现在很无辜很柔弱,可以轻易达到目的的信号。
虽然她有时候也会忽然来了情绪,杀那么几个,但她从来没有像是今天此时此刻一样。
一个和她几乎算是无关紧要的人,因为这种碎话替她杀了几十个人。
似乎还有点意思。
桑诺扭头,没忍住对十五露出了一点笑意。
他似乎有所察觉,微微低了低头。
桑诺知道他看不见,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很满意。
虽然这种行为像极了一种叫做护短的庇护,不该是他们之间出现的羁绊。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这个行为是一种站在她这里的表现。
她很满意,勉强原谅一下某个人吧。
寂静的赌场里,只有桑诺笑眼弯弯,轻轻松松,除了她,连她身后的三个少年都有些震惊。
属实是无法想象十五师叔居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开杀戒。
还杀的如此轻松自如。
“煞气溢出来了。”阁也捂着嘴小声给谭智沅说。
谭智沅表情复杂,比他表情还复杂的,是对面和桑诺准备赌局的李公子。
李公子脸上的笑意还僵着,他眨着眼还未反应过来,地上都死了几十个人了。
就算是再复杂混乱的赌场,也没有发生过赌局还没开,先死一地人的情况。
“姑娘,”李公子诚心实意地问,“您确定在下能平安和您赌完三局吗”
煞气。
嗜血的煞气,比妖魔还要恐怖的气息,无处不在。仿佛在每个人的喉头悬挂,只等谁做错一步,说错一个字,就死于灰烬。
桑诺则是客客气气地摊开手,而后率先将骰子装进竹筒里。
“如果李公子不和我赌完三局,我就不能保证李公子的平安哦。”
桑诺笑着将装着骰子的竹筒高高举起,手腕一晃,竹筒内旋动不止。
她手腕又细又灵巧,只那么两翻,比任何一个赌桌子上的令官要熟手。
她这一手,也让李公子正色,侧耳倾听。
桑诺摇了两下,似乎是手上没力了,轻轻地将竹筒倒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