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还好,一说出来,裴饮雪立即咬了她一口,虽然不痛不痒,但还是咬皱了衣物。他嫌不解气,往薛玉霄白润的耳后轻咬一口,低声“恨死你了。”
薛玉霄“干嘛咬我,别跟谢不疑学坏,他呃。”
裴饮雪严肃地盯着她。
“我不说了。”薛玉霄对自己有着比较清醒的认知,“我只是不懂男人,真的。”
十余日后,千秋节。
宴会在晚上举行,东齐的正式宴会大多在夜晚,黄昏之交多为吉时。
此时已到冬至月,收到礼官邀请后,薛玉霄便在家中沐浴梳洗,盛装打扮。宴会无需官员穿着公服,所以士族娘子们大多衣着名贵,借此机会来彰显体面、炫耀自家雄厚的实力。
这种时候不必太低调,过于低调反而引人注目。薛玉霄试了两套礼服,皆是鲜艳浓重之色,衬得她温柔明丽的面容如同牡丹盛放,都不必靠近,仿佛就能闻到薛娘身上的馥郁香气。
裴饮雪将一件金色刺绣的披风拢到她肩上,低语道“若来世我为女子你为男,便以金屋藏之,不放给众人看。”
薛玉霄道“上一个金屋藏娇的可把人家给休了啊。”
东齐流传的“金屋藏娇”虽然也是汉代典故,但那位“陈阿娇”却是一位出身显赫的俊秀少年。一般来说,人们皆以带“女”字的字眼为重,譬如薛玉霄字婵娟,薛司空名为泽姝,“陈阿娇”的母亲、汉室宗亲,则名为刘嫖。“阿娇”是小名,意思是身份贵比女子,可见其出身之尊。
不过这位“陈阿娇”最终还是被皇帝废黜,幽居长门。长门宫尽日无梳洗,乃是冷宫。
裴饮雪给她系腰带上的环佩,手上微微用了点力,瞥她一眼“话是这么接的吗”
薛玉霄反应过来,诚恳道“我错了。”
她这么乖乖改之,裴饮雪反而脸上一热,假装不为所动。他低下身给薛玉霄整理裙摆,以及落在裙摆上的一组玉佩。
至黄昏将要入夜时,两人上车入宫,在宫禁处验证身份、卸下兵刃,随行的亲卫也留在那里。
入宫后停车步行,宫侍前来接引,抵达千秋殿。殿内尽是宗室重臣携其家眷,有几个身负诰命的郎君彼此交谈。
薛玉霄踏入殿中,裙上的佩环叮当作响,鬓发流苏轻动,耳环耀目,一身尊贵夺目的正红金绣合领大袖衫,上面遍布云霞翟纹,纹饰繁复美丽,光艳照人,半面宫殿仿佛都被照亮了几度。
别说被带来参宴、没有出嫁的小郎君们,就是已经成家的青年人夫,也被晃得眼神一滞,挪不开视线。
不远处就是李芙蓉与李清愁,她们两人才封了伯爵、郡伯之位,年轻有为,加上一个丧夫、一个未娶,都被李静瑶特意带来。两人很不幸地被大司农安排在不远的位置,见了面一言不发,直到薛玉霄进来,李芙蓉才舔了舔后槽牙,道“跟只花孔雀似的,谁稀罕看她。”
李清愁看了看她身上的深紫色金绣长裙,心说贵族参宴的礼节如此,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她忍不住反唇相讥“婵娟秀骨天成,美丽无匹,你不稀罕,那你看什么”
李芙蓉收回视线,灌了一杯酒,冷冷道“我说她,关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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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见裴饮雪的神色,立即转折,“不过裴郎君在侧,寻常儿郎即便心向往之,也会自惭形秽,不敢近前了。”
这话说得没错。
裴饮雪随她穿着艳色,却不染半分尘埃俗意,宛如雪下红梅,具绝代姿容,让很多人望而却步,自叹不如。
裴饮雪在薛玉霄身后半步,抬手向两人行礼,文质彬彬,态度礼貌疏离。
李清愁回礼,问“怎么司空大人不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