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
忙音提醒我电话已经被切断了。
或许是那边有什么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约翰康斯坦丁是个超级无敌大垃圾,当病友的时候我就饱受他折磨,出院后更是变本加厉。
等这次让他还完人情债,我就能把人从通讯录里一删了之,眼不见为净。
沾了血的翻盖手机屏幕闪烁,没几秒后便没电关机。
我把它放回原位。
反正现在需要联络的人都储存在通讯器,若不是手机正巧被放在裤子口袋,我都会忘记带出门。
大事解决,心涧污泥也跟着手伸进雨水里,随着血肉皮脂一起冲刷干净。
只残余了些殷红卡在指甲缝里,看上去像副美甲。
我慢吞吞地把血丝抠出来,先后被激烈情绪占领的大脑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比如该怎么解释地上那坨湿东西,好歹也是格雷森冒着革职风险拿来的,总不能嘴巴一张一闭再叫人打印一份。
干脆靠自己的记忆力复原一下我只是稍作回想就放弃了那些在脑海里蠕动的文字已经差不多破茧成蝶,飞得到处都是。
或者去老老实实道歉吧。
大拇指在思虑中不小心深深戳进甲肉里。
微弱的刺痛令我迅速否决了这个早就在旁期期艾艾的选项。
这也显得太没用了点。
可你本来就是废物啊。
“”
意识到自己又开始习惯性地自言自语,我吐出一口气,强行逼着注意力往四周发散。
暴雨势头不减,时不时还有落雷在天际线上滚过,时间走到深夜,一切轮廓都覆上湿漉漉的灰黑色外壳。
水做的石子正坏脾气地蹦蹦跳跳,砸响了屋檐,像一曲没有章法的击打音乐。
哥谭的雨水从不好闻,但比起十年前酸涩的气味,可以看得出这里的环境在慢慢改善着。
我拿出通讯器,点进熟悉的对话框。
说点什么好
对不起,擅自跑出来
不行,不合适。
下雨了,要不要收衣服
不对,我们都住地下用烘干机了,明显没话找话。
我对着通讯器抓耳挠腮,仿佛回到了高中课堂上写应题作文。英文字删删打打,光标跃动得飞快,最终汇聚成最简单的一句话
等雨停了我就回来,别等
屏幕上突兀地有液体飞溅。
区别于落雨的无色,它鲜艳地流淌进外壳的缝隙。
胸口传来的阴冷感令我迟迟按不动拇指。
视野占据正中的亮色是把长刀。
它捅穿我的胸口,带出一串血珍珠,淅淅沥沥地融化进地上的水洼。
被雨声侵蚀的听觉终于捕捉到了来自后方的响动,犹如毒蛇苦恼的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