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就这几天的观察来看,整个福利院的师资力量有限,将几个年龄段的孩子包在一起教书已经是极限了,做不到专人专教吧。
所以,为什么不放孩子们出去上学呢
日本实行十二年义务教育制,到考大学或进社会以前都用福利省分拨的义务金吧
“明川”
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中岛探头过来,笑着看我“考的怎么样”
“我考的怎么样姑且不提,你这个表情看来是考的很好啊。”
知不知道在考场扬笑脸问别人考得如何是大忌
“没有,”中岛扬着明媚的笑容,“不怎么会。”
这好像是个傻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真失礼,我的表情是因为每次测完试院长都会发茶泡饭吃。美味的茶泡饭”中岛双手合十在胸前,幸福的飘飘然。
假如在他身后安装翅膀,说不定真的能飞上天。
虽然我觉得因为一碗茶泡饭幸福成这样很没有出息,但也没有给人泼冷水的兴趣,就这么一起走到饭汤,只是不用我泼,先前我洞悉的在这家福利院的第二个问题就出现了。
滴答、滴答。
茶泡饭的饭汤掉在中岛的脚趾边。
“对神不敬重的人没有资格享受他施予的美食”
锅盖头背手在台前,呵斥出声。
茶泡饭的米粒站在中岛白色的鬓发下端,又沿着茶水的水流流下地。
中岛的头垂着,两手松松地垂在腿边,单薄的白衬衫被茶水浸湿了一半,贴在皮肤,勾出分明的骨骼。
福利院的孤儿优越地在座位目睹这场好戏,窃窃私语。
从他们的表情于是我知道,和我这个疯子不同,中岛不知为何同样在这个福利院的地位很低。
我插到两人中间,早就看这个锅盖头不惯“把饭摔到别人头上就是你嘴里的敬重吗”
锅盖头冷冷地眺视我们“那也比被不敬的孩子吃去,化作他的血肉伤害他人来的好”
我敏锐地感知到我身后的人听见伤害两个字,状似晃颤了下躯体,多余的布料晃走一瞬,又轻轻贴到我身上。
有必要吗任谁听都知道对方完全在上纲上线,骂我就算了,中岛这小身板还真有信心能伤害谁啊,刚出生的小婴儿这样的人叫反社会人格,会早早进监察所的。
中岛茶泡饭就能满足的人,这辈子都会谨小慎微地依照民法做事吧。
中岛姑且不去注意,我瞥着锅盖头的眼睛“虽然我早就知道了,不过你信神”
彩色花窗现在还在锅盖头的身后散光。
“是又如何”
我挑衅他“啊,你不知道吗听说白头发的小孩是上帝派来的使者呢,必须要好好对待,不然等天使回了天堂,向神诉苦这一路的经历,上帝震怒,说不定要一雷劈死你呢”
原本是告诫白化病儿童的父母不要轻易遗弃,挪用来也不算错。
“胡言乱语”
锅盖头一掌拍到宣讲台上。
“你也是个胡言乱语的孩子生活在你幻想的美好世界里,自私地视现实的困苦于无物,你要一叶障目到什么时候再不清醒过来,只会狼狈地饿死在大街上”
“等、等一下这个有点、”
中岛明明声线都没底,还强撑着说话“明川还是病人呢怎么能这么刺激病人”
“病人又如何社会会因为他病人的身份包容吗给他人惹麻烦时会因为他病人的身份一笑而过吗病人身份能给他挣来每日生活必需的大米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该死,我居然觉得有点道理。
我比他还大声地踢一脚上宣讲台“病人身份怎么不能挣大米了最低福利保障金有十五万日元呢你一个月工资有十五万吗”
锅盖头就像过去的真田一样被我的真理镇住,久久没有说话。
我回头,看见中岛吃惊又滴流圆地注着我。
学着点,乡下人嘴皮子都是这么溜,不然怎么在母亲是应召女郎的风言风语中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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