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对敦的行为完全构成了虐待。”
我低下头,调整好心情,说。
“这次即便敦本人不愿意,我也会报警,由法律来定夺你的行为。”
锅盖头并不为我所动摇。
不,不是没有动摇,他的眼光虚晃的动摇,再度开口时,微微沙哑
“我赞同你的正义和责任感。”
“这些话你留着和警察说去吧。”
我反身,那张申请表匆匆间被我踩在了脚下,上面一个明显的浅灰色鞋印。
“但是”
锅盖头在身后叫我。
我不顾,继续向前走。
快到房门时,我听见身后急切的推椅,和站起来的声音。
“你不要靠近敦你是个有大出息的孩子你、要自由地翱翔在天空不要被伤害”
“”
我没忍住爆了粗口
我最后留给他的,是逐渐合拢的门缝间,一个厌恶至极的眼神。
我下楼来到草坪边,晒着艳阳,看了会儿中岛的工作。
旁边的一个塑料盆里有新土,袋子里是草籽,撑着草坪砖,小心地不踏到完好的草坪上,用铲子捧一抔新土,均匀地撒到裸露的泥土上,一层不够,还要再来一层,直到压实的泥土和旁边的草坪差不多高为止。
“我说啊,敦”
我蹲下来,捧着脸,恹恹地叫他。
听见我的叫法,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没能控制好铲子,上面的新土掉了一大块。
“啊惨了。”
他为难地瞅着明显高出草皮一块的泥土,举着铲子对准来对准去,还是不忍下手。
“怎么啦”他放下铲子,有气无力地偏头问我。
“别做了,做这些事有什么意义吗”我更加有气无力地歪头,“一家孤儿院一亩莫名奇怪的草坪你理应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去做更加、更加有社会价值的工作。”
“总有人要做吧。”
中岛压压汗湿的头帘,额边的汗珠淌成线,“工作没有贵贱之分,能做完就还好。”
“谁教你的这些话”
“无师自通”
“热吗”中岛又举起铲子,小心地压平那块多撒的土块,“热就进里面,你现在热是因为太阳太晒。”
“谢谢中岛老师,要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
“孺子可教”
我没有进福利院的教堂式建筑。
不顾不远处炯炯盯视这方的福利院老师,我问中岛“最近有做外出打工的准备吧”
“好意外”中岛放下铲子,“这还是你这个星期来头一次提起这个话题。”
“呃,你感受到了啊。”
“我是笨蛋吗”
“谁敢小看你啊中岛老师,连小黄书的具体位置都知道的人。”
“呃其实不是那种书,就是一些科普书啦。”
“做好准备了吗”我问他。
“准备姑且,”
他捞起袖子,臂弯的纤细竹竿,和我上次夜间看见的并无二致。
“因为你说我的弱点是看起来柔弱,没有劳工会要,所以这几天我姑且多吃了点饭,有肉菜也努力去抢了,然后,还看了些外面的杂志,画了可能出发前往的城市的招工信息”
“那些杂志”我想,“啊,都是多少年前的了。”
毕竟我可以说是这间孤儿院成绩最好,看书最多,博览众长的人。
“好歹也是沾边的。”他小声说,“姑且。”
于是我放下这个话题,转而双掌合十。
拍响的声音不仅震响了中岛,也震响了我自己。
“看来做的不错了,情报有了,短板也补长了。”
中岛怀疑道“真的吗”
我于是忽视他的问题,自然地问他
“所以,我们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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