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摸鼻子,把塑料袋递给他,“真不是。”
小孩眼睛滴流圆地瞪我。不信。
“别不信啊。”我无奈,揪了下头发丝,“哝,试试”
小孩上手扽了我发丝一下。
手狠,生疼,疼得我连连眨眼才没激出眼泪,他手间拔下来几根头发丝儿。
“真、真不是啊”
切原讷讷松开几根头发丝,“对不起。”
他这句来的很快的对不起把我嘴里那句脏话堵上了。
我在心里重复几句这我学弟,同校加同社团的学弟,才把那句翻云覆雨的脏话咽回去。
“你来这干嘛”我没好气的问,“袋子,拿上。”
“哦、哦。”切原笨笨地把袋子拎上,“我来这里补习柳前辈说,再不补习,下周的关东大赛就把我扔校里”
看小孩垂头耷脑地溜肩,我忍了忍,没把柳把你当监护的小屁孩恐吓说出嘴。
“那你补习去呗,在这转悠干嘛。少说转悠三圈。”我吓唬他“小心我告诉柳。”
切原咕咕哝哝“这时候谁还在补习啊,几点了。”
周五晚上八九点,这片周围没什么人,灯柱间隔闪了几根,一溜伸进大道上。
“那你在这转什么啊,回家去呗。”我无奈。
就跟成绩单红蛋徘徊在外不敢拿回家的小孩似的。
“那个老师都是那个老师的错”切原突然说来劲了,“补习到一半突然开始骂本大爷说什么从教十几年没见过这么笨的学生,干脆退学去特殊教育学校深造吧什么换我一小时得加价三倍才够值,什么别把他的名头说出去啊啊,气死人了”
“那是有点过分。”我说,“然后”
“然后我就跑出来了”切原挺直胸膛。
“然后”
“然后什么然后”切原瘪回去。
“下一步啊,”我说,“跟老师闹翻了就换个嘛,又没说这附近只有他一家私塾老师,光我看见的广告就不少。”
“幸村都下军令状了,你总得及格吧”
切原的胸膛更弯。
我等了几气儿才等来这小孩的顾虑。
“我惹老师生气了,柳前辈会不会生气啊”小孩抓着脑袋哀叹道。
我听半天才听明白,感情这老师是柳介绍的也对,毕竟人家家自己开私塾的,肯定有人脉过往履历优秀,经熟人介绍还打了个七八折,原定补三天,私塾老师打包票肯定能让这小子及格,结果小孩上第一天就和他发火了。
“不是你的错。”看他把海带头要挠秃了,我心生一丢丢怜悯“你把手机给我,我帮你说。”
“真的”切原眼睛一亮。
“啊。你也没必要顾虑,柳不是这种人,他知道你被老师贬低了肯定站在你这边。”说不定还会向你道歉是他识人不清。
后半句在心里说的。
这小子不知道被立海大三巨头怎么教的,平常狂的不行,鼻孔朝天,本大爷来本大爷去,一听见前辈,外加有好感的前辈,就前辈来前辈去,标准的不行。
结果电话那头嘟了半天。
未接。
把小孩吓得脸色都白了。
“没事,真没事”我默默安抚,“柳估计去洗澡了,或是干什么别的。那老师肯定没胆子恶人先告状,而且柳有自己的评判标准。”
切原眼泪汪汪地看我“前辈,你真好。”
“”
听得别扭。
我看进人了,说过会儿再给柳打电话,你先出去,要不今天先回家,明天再想这事,是换老师啊还是道歉怎么滴你都跟监护人、柳商量,我一打工仔,身担生活的重担,实在没余情处理你。
小孩眼睛嘀咕嘀咕,哦一样,没走,盯着我收银盯了一会儿,往外走了几步,又看见玻璃门上张贴的招工标准,右下角有个横杠已招满,盯了半天。
趁没人了,我朝这小孩开玩笑“想来啊”
“来这干嘛,”切原说,“我又不是没钱。”
“”
安慰人平白被戳一箭,我有点没好气“那还不回家住这了一会儿人贩子把你抓走。”
切原嘀咕半天,嘀咕不出个所以然。
我干脆没管他了,他不走,我把口罩一拉,照样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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