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告诉你真相,你一定会觉得我发了疯,觉得我有病。”嵇灵叹气“但我接下来说的话,就是事实。”
傅杨冷笑“你说。”
嵇灵起抬眼,在他的眼眸深处,灿金色的光芒明灭沉浮,让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静谧幽深“我能窥见天机气运。”
见傅杨一根眉毛高高挑起,一副你发什么神经的样子,嵇灵并不避让,只道“你和王程轩的命格扣在一处,两人俱是横殃飞祸,遭遇大劫的运势。倘若今天晚上,我不上你们的车,不和你们一起走”
他平静地看向傅杨,一字一顿“你和王程轩,必死无疑。”
说罢,嵇灵推开傅杨,拉开洗手间的门,径直走了出去。
傅杨没想到他会伸手推人,一个不查后退两步,而后站在原地,神色难辨的愣了片刻。
片刻后,他撑着洗手台,毫无征兆地笑出了声。
这并非开心的笑,而是一种似狂非狂,无语到了极致的讽笑,他想过嵇灵给他各种理由,哪怕是直白的我看上了王程轩的钱,我厌倦了现在的生活,我想红,我要和你公平竞争。这种也好,他还敬嵇灵光明磊落,只是没想到嵇灵为了搪塞他,居然编出了这样可笑的鬼神之说,简直拿他当傻子耍。
他们做了这么多年队友,安锦向来沉默寡言,傅杨从来不知道他有这种心思,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傅杨根本不会和他抢,但现在这种时候,偏偏是这种时候
傅杨一拳砸在洗手池的台面上。
他闭了闭眼,心中一片寒凉。
当队长这么多年,他自认兢兢业业,不偏不倚,尽量帮助每一个人,只是没想到队员在此时横插一脚,全然不顾念往日情分。
嵇灵回到饭桌,宴会已接近尾声。
傅杨还没有回来,其他队友都在偷偷打量他,不时和身边人交头接耳,察觉到嵇灵的视线,又做贼一样缩回去,就连花衬衫也看了嵇灵好几眼,甚至见缝插针地蹭到了嵇灵身边,给他比大拇指“小七,能耐了呀,这个时候挖傅杨的墙角。”
比起傅杨,花衬衫更看好嵇灵,傅杨的五官俊是俊,但线条太硬朗,不是土老板喜欢的类型,嵇灵则清俊的多,眉眼矜贵中略带文气,最讨那些老板的喜欢。
他嘿了一声,勾住嵇灵的脊背“我早说了,做我们这一行的,清高是没有出路的,我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我们就是个小公司,团也是十八线野鸡团,你要想红,你就得出卖点东西,不就是卖那啥吗,有什么拉不下脸的”
嵇灵抬头,冷冷扫了花衬衫一眼。
花衬衫瞬间闭嘴。
又过了半分钟,傅杨推门进来,他面带微笑,表情得体,除了鼻头略红,一切如常。
傅杨在王程轩身边坐下,附身询问“王老板,差不多该走了吧您将车钥匙给我,我去开车过来”
王程轩醉醺醺的,拍出玛莎拉蒂的钥匙,傅杨接过,深深看了嵇灵一眼,下楼开车。
王程轩结了账,被众队友扶着下楼,一行人走到酒店门口,傅杨也恰好将车开了过来,花衬衫打开副驾驶,将王程轩扶了进去,嵇灵则自行打开了后座,躬身坐了进去。
窗外,队友们窃窃私语。
其中一人敲了敲车窗,小声劝到“小七,你看看队长都成啥样了,他也不容易,医院那边急着要钱呢,你下来吧。”
嵇灵不知道如何解释,默默摇上车窗。
外面的议论声更大了。
在众人或不解,或鄙夷的目光中,嵇灵径直看向前排,傅杨已经转了钥匙,点火发动,王程轩则摊在副驾驶,一副半睡不醒的样子。
而在他们的上方,两股黑气勾缠汇聚,互相交叠,成犄角之势,到最后,乌云越散越开,几乎将整辆车包裹在内。
车内一片森然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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