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颂和燕行差点一头栽倒,被茶的。
紧接着,再给了他们重重一击的,是当朝英明神武的陛下。
“不许说傻话。”楚明瑱温柔地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墨发。“贬你做什么,莫哭了,朕心疼。既然裴大人惹爱妃恼了,朕贬他。”
燕知微不装哭了“真的”
楚明瑱抚摸着他的唇,温声道“真的。”
裴颂眼前一黑。
“来人,拟旨。”楚明瑱颔首,淡淡吩咐,“礼部尚书裴颂,御书房德行不端,冲撞贵妃。连礼都不懂,怎堪胜任尚书一职即日起,迁为礼部侍郎,回家停职思过三月,倘若再犯,礼部也不必呆了,回去养老吧。”
来一趟御书房,从尚书变成侍郎,裴颂要晕过去了。
世叔都是这结果,燕行大气也不敢出。
除却身上这个爵位,他五品的官职,哪里敢说话。
燕知微,他这位出身低贱的庶弟,此时却倚在陛下怀中,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
他好似在说“和我斗你们也配”
很快,裴颂和燕行告罪,仓皇离去。
御书房又重归寂静。
他们刚刚还在出演色令智昏的皇帝与祸国殃民的贵妃,待到闲杂人等离去后,反倒缓缓将黏在一处的身体分开,各自整理衣物,正经起来。
“痛快了”楚明瑱语气低缓。
“痛快,陛下,您没瞧裴颂那脸色,噗哈哈哈”
燕知微狐假虎威,狠狠地出了口恶气。
他心里也明白,陛下没有太过硬的理由,敲山震虎,也只是将裴颂从尚书降为侍郎,有分寸得很。
借他的名头,一是替他出气,二是陛下,心里未必不想贬裴颂。
陛下要一个发难的理由,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
哪怕是他今日左脚踏进御书房,也能得个御前失仪的罪名。
“一个尚书,贬了就贬了,正好敲打一番长安勋贵。”
楚明瑱从坐榻上起身,明黄窄袖常服上绣着暗金的团龙及十二章纹,被燕知微依偎久了,冰丝衣料也不起褶皱,处处彰显天家尊贵。
“至于朕接下来的打算,知微怎么看”
楚明瑱走到奏折成堆的书案前,背着手,笑道。
面对这一番演戏意味更重的帝妃“恩爱”,燕知微聪明绝顶,哪能看不出道道。
楚明瑱有意整顿朝堂,但是世家一脉同气连枝,水泼不进;清流老神常在,明哲保身;燕王府旧臣多是武将,攻城略地一把好手,个中善谋者,偏偏又不擅斗。
景明帝登基两年,虽说威望隆盛,江山渐稳,民心安定。
但是在朝堂里好斗又忠心堪用的刀,却只有年轻的燕知微。
燕知微要丞相之位,又要了选官拔擢的之权。
如此圣宠,无以为报。他投身权欲的大染缸,自然要转身挡在君王面前,直面风刀霜剑,替他提拔人才,选贤任能,平衡朝堂。
然后,将君王想除之人,逐一灭尽。
哪怕顶着奸佞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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