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颜经过一听,几乎全都在说今日的告示。
“帝君他老人家真是好人,还肯带着咱们一起走。”
“这话不假,帝君先生还真是泽什么来着”
“你这个大老粗,还拽什么有文化,那个叫,叫泽披众生”
“还是不如你有文化。”
“嗨呀,我家小女正上着学呢,她教我的。”
听着这一声声鲜活的交谈,严颜停住了脚步,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不知道是仅仅自己做了这个梦,还是不少人都梦到了这番场景,让他眼睁睁看着面前繁华的一切被摧毁,他真的不忍心。
可他都只是一个普通人,尚且不能自保,又该如何救其他人。
只能寄希望于他们的帝君大人摩拉克斯。
“严颜。”
清且沉的声音响起,这一声呼唤,宛若倾泻而下的大河奔涌,醇厚且澄澈,点破严颜心中困顿,叫他没由来一阵清明。
严颜回头。
见摩拉克斯正站在渐沉西山的红日前,浸染着橘红碎金的身子笔直挺拔,凤眸流转,俊美无双。
无风自动的衣摆飘逸,摩拉克斯沉声道,“严颜,过来。”
他声音不大,偏偏带着几分迫人的气势,严颜只觉得身边的空气都凝滞了,连忙小跑过去,仰面看他,“严先生怎么回来地这样快”
摩拉克斯眸角压着两抹嫣红,让他俊逸的双眸平添几分温柔,可眼底仍不见任何波澜,严颜小跑过来后,他道,“送至城门口便回来了。”
严颜点头,手指收紧,略一用力,便将身上的布包从左侧换到了没有严先生的右侧,见严先生疑惑地看了一眼,解释说,“徐伯送的,给严先生的。”
“嗯。”摩拉克斯颔首,指尖轻点,那十分沉重的布包便如有了生命一般,飞在半空,亦步亦趋地跟着严颜。
严颜也发现了自己身上一轻,还以为严先生伸手帮自己扶了一下,侧眸偷看,发现严先生仍垂着手,脸上没有表情。
他在心里怪自己自作多情,嘴上却道,“见到严先生,连手上的东西都轻巧了几分。”
“嗯。”摩拉克斯轻哼一声,便再不说话。
严颜皱了皱眉头,严先生一直都是这样,不怎么爱和他说话,每次说些什么,都只是嗯两声敷衍过去。
他总觉得,自己和严先生之间隔着一道跨越不了的鸿沟。
“哦对了。”严颜想起什么一般说,“先生看了门口的公告没有,听说要迁城了,咱们一起跟着帝君大人搬走。”
“看到了。”
“我孤身一人,并不打紧,严先生你拖家带口的,要怎么搬”
不知道为什么,严颜说到孤身一人的时候,总感觉身边的严先生有意无意地瞥了自己一眼。
他接着说,“归终小姐呢,她怎么办今天来的那个姐姐呢对了,这么多人不好转移,严先生不会要遣散我们吧”
这次他确定了,严先生确实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
摩拉克斯很想告诉面前的少年,整个严家,除了他之外,都是他点石变化出的,并不是什么活物,又怕贸然说了,会吓坏他。
话到嘴边,摩拉克斯道,“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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