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臻淡笑,一身简单至极的白大褂,便好看得能将日月精华渲染的黯淡失色,她声音如同切冰碎玉,有着醉人的余韵,“乖,别怕,相信我。”
她的手很冰,触碰到傅望之的时候,傅望之感觉这凉意侵袭进了他的骨血里,让那仿佛要将肠子搅碎痛苦都减弱几分。
他本来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丝狼狈地黏在脸侧,睫毛轻颤着抬起,便有一颗晶莹的泪珠自稍头滚落而下,衬着布满红血丝的通红双眼,某一瞬显得那般可怜与茫然。
他想起孕夫守则第三条“接生手术需孕夫的妻子或者女方家人签字同意,没有签字,医院将不会为你安排手术。”
那上手术台前,燕无臻在同意书上签了字,她算是什么角色呢
也许是情绪真稳定下来了,也许是因为累得没了力气,反正傅望之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燕无臻白玉般的指腹抹过他眼角残留的泪,笑着说,“是不是没有哭过”
“你该多试试。”
“你这样很好看。”
一只狗摇尾乞怜太过寻常,无人会为此驻足赏玩,但一头平日里高傲的狼,湿漉漉地瞪着凶恶的双眼不停哭泣,因着绝对的反差,才尤为有趣。
本来蔫下来的傅望之被她一说,又是用眼神狠狠地剜她,“燕无臻,你等着我一定会杀了你”
隔壁手术台,裴子骞听着傅望之刺耳的叫喊,捏了捏自己簇着的眉心。
等待生产过程漫长无比,每时每刻都承受着剧痛,有一个不停发出噪音的队友,着实让裴子骞精神难受得不行。
他看向一直围着傅望之的燕无臻,觉得自己莫名有种在生产关头,妻子还陪着其他男人的糟糠即视感。
他为自己的发散思维发笑,眼里的疲惫完全止不住。
好在,生产很快就开始了,燕无臻用精神力丝线同时操纵着两台仪器,傅望之和裴子骞疼得全身痉挛抽搐,精神恍惚。
某一刻,他们看到自己的肚子消了下去,以为自己是那恶心人的玩意是出来了,抬眼朝着身下看去,却不见任何东西。
“怎么会”傅望之和裴子骞眼神停滞。
又见周围还是手术间的场景,无比怔愣道,“梦境怎么还没有破”
“谁说这里是梦境”
燕无臻漫不经心取下手套,掩于金丝眼镜后的双眼饶有兴趣地落在对面两个男子身上。
在这阴森恐怖的手术室,她过于美丽的容颜看起来带着一种十分诡异的非人感。
她笑着说,“从头到尾,只有两层梦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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