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龙这下耳朵都红得可以滴血了,舒芬忙推了韦平隽一下。韦平隽回过神,忙道歉道“贤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你,你过得太辛苦了”
李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韦兄言重了,我知你没有恶意。唉,真是家门不幸,平白污了各位兄台的视听。”
舒芬忙道“贤弟这是哪儿话。我们同窗多年,只会为你忧心,又岂会做他想。令尊为一烟花女子,竟然如此对待你,实在是有违礼制,有辱斯文。”
其余人也连连称是,颇有些义愤填膺的意思。
李龙垂泪道“我也不曾想到,多年父子,他竟然会下此狠手,想来了是有了幼子,便视我这个素来以礼规劝的长子为眼中钉,肉中刺了,恨不得拔之而后快。”
另一位名叫梁群的睁大眼睛“李贤弟说得是不是太过严重了,你们好歹是亲父子。你又身居嫡长,于情于理,他也不能这样过分啊。”
李龙摇摇头“亲父子又如何。他气性一上来了,就连亲娘也下得去手。就拿舍妹来说吧,舍妹何尝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还不是一样被毒打。”
名叫岑远的书生闻言道“家母以前曾提及过令妹之事。她为唏嘘不已,说令妹委实是个苦命人啊。家母说,她并非没有劝过令尊,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舒芬一听到舍妹二字便心下一动,此刻终于按捺不住问道“怎么,令妹经常挨打吗”
李龙长叹一声,点点头“幸亏她天资聪慧,能做一手好菜,否则早就一命呜呼了。”
一命呜呼舒芬只觉惊心,他皱眉道“李贤弟,请恕我冒昧,令堂见亲女被打至此,难道就一直视而不见吗,还有你的舅家,按理说,他们也该为外甥女做主才是啊。”
李龙摆摆手道“阿凤与我非一母所出。她是姨娘周氏所生。周姨娘本是大家侍婢,因生得过于美貌,为家中大妇不喜。那家夫人趁丈夫出门,唤来人牙子来,要将周姨娘卖到烟花之地去。结果遇上了家父,半抢半买,将她带回来做妾。谁知,周姨娘怀胎九月时,因一句话惹怒了我爹,遭他拳打脚踢,不幸早产,生下我这可怜的妹子,便撒手人寰。至于家母,她自身尚且难保,又哪里顾得上阿凤。家父不事生产,一应生计,都由母亲操持。她在我八岁,阿凤尚五岁时,就因积劳成疾,与世长辞了。”
众人不曾想到,竟然能听到这样一段悲惨往事,不由唏嘘不已。李龙说起这些往事,也不由泪如雨下“我们这些人,也不知是前世造下何等的罪业,今生才沦落到这个地步。”
其余人纷纷开口劝慰,而舒芬沉吟片刻,肃容道“贤弟莫急,我这就出去见令尊,尽心规劝,一定要让他痛改前非。”
李龙吓得眼泪都收了,他忙道“舒兄,万万使不得他那等人,一定会动手打你。他是我的生父,我遭他如此对待,也只能怨命途多舛,若是连累了舒兄,我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舒芬道“我有功名在身,又与他无血亲联系,他岂敢动我。”
其他几人闻言,也纷纷道“舒兄说得是,他是秀才,而且又是有礼有节地劝说令尊,想来令尊也不会突然发难。”
“李贤弟遭此不幸,我们身为你的同窗好友,自然当为你两肋插刀,替你讨回一个公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