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花苞绽开来,一片一片粉纱做成的花瓣落了下来,形成了一朵怒放的莲花。而在莲花中央的莲蓬上,端坐着一个僧人。他头戴黄帽,身着红衣,
丰姿英伟,气宇轩昂,清逸出尘,当真比画上的佛还要好看。人人见状都露出赞叹崇敬之色,只有塔宾泰黑了脸,他道“怎么会是他”
他正惊疑不定间,昙光却已开始高声唱诵佛经,他的声音洪亮,响彻四野,所唱的经文,虽然大家都听不懂,但却仍有振聋发聩之感。他刚一住口,其他喇嘛就跟着唱诵道药师八如来圣号,同样是神情肃穆,庄严无比。
接着,昙光又开始以梵文念诵咒文。他在西藏那十几年不是白呆的,他的音色圆润,悠扬堂皇,字字珠玑,犹如金声玉振一般,旁人听来如清风拂面,顿觉体气欲仙。就连早知道昙光目的的亦不剌太师居然也觉心思沉静,如沐春风。正当他思绪飘扬之时,昙光一摇金铃,音调悠长唱出了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咪吽。”
这是观音菩萨的名号,是法力最为强大的真言。其他喇嘛亦跟着念诵,他们将这真言唱诵了整整一百零八遍。一时之间,鼓磬齐奏,一声声梵唱随风飘扬,犹如山水流淌,淙淙作响,又似素梅绽雪,清远圣洁。众人听到这古老庄严的神秘之声,无不心境旷远,身心如洗。
塔宾泰也受到了一些感染,可当他看到昙光的脸时,又生起憎恶。他暗骂道“事真多,到底要闹多久。”
他没想到的事,正餐现在才刚端上来。昙光接下来讲法,他这一开口就直指要害,原始的萨满教当然还保留原始的风俗,祭祀时要宰杀大量牲畜,举行血祭,同时贵人死后,要安排妾室、奴仆和牛马殉葬。这些都是切实损害平民利益的,多少奴仆被活生生封进墓室中,而他们的亲人只能嚎哭,还不敢有半句怨言。
昙光道“贫僧奉大哈敦之命,以腾日蒙哥肯的身份在此宣布,此等残酷的陋习即刻废除贵人们死后的福祉,应归于生前的善行,而非殉葬品的多少。爱惜子民,多做善事者,死后会进入极乐净土,而残害子民,多行不义者,死后会堕入地狱,受尽折磨。”
这话一出,科赛塔布囊王面色不渝,可底下的人却是欢喜鼓舞,叫好声、诵念声响成了一片。不是人人都忠诚要为主人去死的,能捡回一条命,谁会想去找死。
科赛塔布囊王还没来得及发作,塔宾泰却先一步跳出了队伍。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指示,大骂道“嘎鲁,你这个汗廷的罪人,大汗饶了你一命,你不珍惜,还在这里胡说,蛊惑平民。我现在就要将你抓回去治罪”
他一挥手,十几个侍卫就迟疑着走上前来。昙光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道“我乃满都古勒汗的外孙,黄金家族的福荫之裔,谁敢动我”
侍卫们顿住了脚步,塔宾泰嚷道“大汗早就不认他了,快抓他回去。”
昙光道“大汗只是被你们这些奸臣迷惑,才对我产生误解。来啊,拿下他们。”
亦不剌太师使了个眼色,一众士卒涌上来,即刻就要将塔宾泰和他的同伴拖下去。科赛塔布囊王急急道“快住手,他们是济农的侍卫。”
亦不剌太师昂起头“即便是济农的手下,也不可对圣人无礼。”
科赛塔布囊王皱起了眉头,他这下察觉到了不对,他道“亦不剌,你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你们带着这个和尚,究竟是来做什么”
鄂尔多斯部的首领满都赉阿固勒呼一脸虔诚“当然是为弘法而来。”
科赛塔布囊王骂道“放屁,你们两个会这么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