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许郎一定要收下,公主言,许郎于她乃再造之恩,这些只是薄礼,比不得许郎恩情的万分之一。”
许烟杪:“那先放屋里吧。”
一个个箱子被抬进去。
“公主真是大气啊。”
许烟杪高高兴兴:“幸好老皇帝那天随手指了我”
又看屋里很快连落脚地方都要没了。
许烟杪挠挠头:“看来这几天必须要换房子了。”
低头一看:“怎么锁上还挂了一封信。”
窗外,云有些黑,夜晚已经酝酿了起来,许烟杪摸索着点燃蜡烛,对着它打开信封。
“太孙他舅舅即将回京他舅舅位高权重,二人感情甚笃”
烛光照出许烟杪满脸的无辜。
“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又没得罪太孙。”
他思考了一下。
“我知道了”许烟杪一拍手掌:“太孙舅舅回朝堂后,肯定会根据太孙入狱做些什么,到时候朝堂肯定会动荡,公主是在提醒我,到时候一定要缩好脑袋,不要掺和进大佬的斗争之中”
公主真是个好人
*
另一边。
襄阳公主府。
随着公主的一声声指挥
“这个黄花梨瘿木柜搬走”
“这个黄花梨嵌黄云石大插屏搬走”
“这些被褥、缎枕都拿去烧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和他伯父一样染过那种病”
“这一套青花托盏茶碗驸马没碰过吧行,留下来。”
万寿公主走进来时,便见此地的下人被襄阳公主指挥得团团转,一样样器物或是搬走或是销毁。
而襄阳公主正踩在秋千上,一蹴一蹴,旁边石凳下方,竟懒摆了一双精致绣鞋。
“胜仙,你这是”
襄阳公主回头:“五姊”
她也不下来,一只手扯着绳索,笑盈盈地问:“五姊怎来我这儿了”
万寿公主公主便告知她自己的来意。
原来她想求这位最受宠的公主,去解救一下此前被驸马牵连的一众奴仆。
“他们从未欺辱过我,身契又在刘怿手中,平日里生怕被打死,或者发卖,哪敢行差踏错一步,更别提善待于我了。”
万寿公主像是在出神,话说得很慢:“要怪只怪我当日自身立不起来,哪里能怪他们不帮我呢”
“爹爹震怒之下,将他们下狱,只待秋后问斩,我初时未曾想过此事,这两日出行户部时,听了吏员闲暇时交谈的家中不易,以及为了生活有过的低声下气,我便想,他们至少也是个吏了,都如此艰辛,更别提那些生死不由人的奴仆。”
但比起乾纲独断并且对她感情淡漠的皇帝父亲,温柔大气却没有相处过几次的皇后母亲,她脑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求助对象,是当年她未出嫁前,满心欢喜跟在她脚跟后跑来跑去,一口一个姊姊的小妹妹。
小妹妹在秋千上歪头看着她。
襄阳公主一向知道自己五姊的性子。善良自然是善良的,但仅限于对“人”,奴仆嘛,自然不包括在内。
她上值才几天眼底竟已经能看得到仆人们的苦楚了。
当个官罢了居然能让人变化如此之大吗
襄阳公主突然就对当官这种事情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于是,在轻易求得爹爹把那些奴仆释放后,她就理所当然地开口:“爹爹我也要当官”
老皇帝纳闷地看她:“你一个女孩子家当什么官,那是你能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