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缺氧感袭来,明明四周很安静,奚迟却觉得身体里喧嚣非常。
他视线在那管药膏上停了一秒,撇过头,快速说了句“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受伤。”
余光间,那管红色药膏还支在江黎左手虎口处。
奚迟顿了下。
昨天医务室老师开单的时候,他检查过药箱,基本都是些外用药。
“别乱用药。”奚迟开口说。
“可以用,”江黎把奚迟的视线转回来,“问过了。”
奚迟思维暂停好一会儿,才恢复思考的能力“问谁”
“钟山。”
“”
“你怎么问的。”
江黎笑了笑“就问嘴巴咬破了,能不能擦,那边说可以。”
奚迟“”
“张嘴,”江黎很有耐心地又说一遍,说着,食指还在奚迟唇角的位置点了一下,“我检查一下。”
奚迟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反复两次,最终放弃挣扎。
江黎视线从舌头到软腭,再到两颊的软肉,好在没有伤口。
昨晚没什么分寸,亲得是有点重了。
“好”
“了”字还未出口,江黎一抬眸,在心里无声地笑了笑。
大概是不太适应,这人正闭着眼,生理性颤着眼睫。
跟昨晚接吻的时候一模一样。
江黎食指还抵在奚迟下巴的位置,指节往上微一用力。
是“检查好了”的信号。
奚迟下意识睁眼,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倏地覆下一道阴影。
江黎倾过身来,下一秒,一个微凉的吻落在唇角。
一触即分。
“还好,没咬破。”江黎慢声道。
奚迟“”
因为脚上的伤,奚迟在寝室待了一天,晚自习江黎都没让他去,直接跟老付请了假。
上午擦完药没多久,江黎就去了监管局,中午才回来。
奚迟有些担心那边的情况,可江黎只说没事。
期间奚迟还给桑游打了几通电话,不是占线,就是接起匆匆讲了两句,其中有一通,他还在背景声里听到了老王的声音。
像是在咆哮
奚迟“”
所有人似乎都很忙,奚迟隐约觉得有哪里奇怪,问过他们,也只说是因为表彰大会的事,便没再多问。
翌日晨会,在一个晴日中,总算迎来山海一中校庆表彰大会。
春分已过,即将清明,偶尔风过的时候会有点冷,但天气整体算得上舒适。
奚迟站在队伍最后的位置,王笛他们频频探过头来。
“迟哥,腿好点了没”
“什么奖还要迟哥亲自来领”王笛狗腿道,“也
不知道表彰大会要开多久,迟哥你站得住吗”
昨晚奚迟没来,王笛他们只知道他脚受伤的事,却不知道原委,奚迟也没多说就一点伤,不影响。”
“行了,老王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快转回去。”桑游朝着前头摆摆手。
“疼不疼”江黎视线掠过奚迟脚踝。
“不疼。”
伤口本就不深,江黎还照一日三餐擦药,再加上不周山药膏药效好,今早看的时候都差不多愈合了。
“疼就靠着我。”
“不疼。”
这么多人在,靠着像什么话。
因为讲话流程多,老王怕时间不够,连出旗升旗这一步都省了。
“喂喂。”老王测试完话筒,确认功能正常,便坐在位置上开始念稿。
“怎么又是老王主持,他怎么这么忙”祝余打了个哈欠。
底下一群崽子显然不太关心台上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