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东宫令牌”
“看来太子方才出言提点,是早就想要接管此事。七皇子中毒这么大的事,太子定然是想查啊”
太子的宠爱终于被明晃晃搬到了台面,被揣度,被凝视。
于是,一丝一毫都会被放大。
装出的宠爱便会源源不断的裹挟他。
这便是沈灼想要的。
沈灼露出一个阴暗的笑,像是把玩器具的操控着一切。
便连路汀也不禁动容,连令牌都能给予对方,还有什么是不能给出去的呢
方才太子看着像是针对,实则竟是保护吗
晋宣帝赞叹道“看来太子的确是个好兄长。”
太子紧拧着眉头,在一片赞誉声中,缓慢的同沈灼对视。
他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昔日捧杀背负的美名,如今却要被迫坐实了。
当真是狐假虎威啊。
沈灼是那个狐,他是那只冤大头虎。
金枝华灯晃眼,通亮奢侈的灯光簇拥着沈灼和沈霄。
两人皆置身于万千繁华之中,那一眼的对视宛若开疆辟土、寸土不让。
一如前世两人撕破面皮后,在权利之巅的对峙。
他曾被太子如敝履般舍弃,他也曾仰望这个兄长,觉得自己同兄长是云泥之别。
而如今。
沈灼恶劣的想
他终于将这朵云拉拽到了地上。
你再也不能轻蔑我,再也不能揉捏我,你只能习惯跟我站在同样的水平线上。
沈灼恶劣的故意发问“阿兄,我是不是不应当将令牌的事说出来”
太子的半阖的眼瞳里迸发出隐忍清光,并未回答沈灼,而是对晋宣帝说道“清昭中毒这么大的事,孤自然得为他忧虑。望父皇恕罪,私自将东宫令牌给了出去。”
“无妨。”
晋宣帝唇角挂起一抹血腥的笑,转眼对沈灼说道,“便交给你自己去查。不过为防止你情绪上头,你必须得拿出比一般人更强的证据才可。”
沈灼“是。”
晋宣帝“好七日后,便在昭明宫正殿赤乌殿内举行殿审诸位大臣皆可前来观看。”
观看
还真是昏庸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竟把好端端的查案当做是游戏玩乐。
众大臣纷纷低下头,紧绷着面皮喊道“今上英明。”
元正之会就此落下帷幕。
天渐渐亮开了,曙色熹微,阴靡的天空渐渐泛起了一丝鱼白,淡淡的曦光洒落一地,将积雪照得宛若发光。
大臣们和晋宣帝逐渐离开,偌大的太初宫正殿只剩下洒扫的宫人。
沈灼并未马上离开,双腿发软的起身。
积雪消融时带来的暴虐寒意,像是一只遮天盖日的兽,侵蚀着每一寸角落。
远处的叶听霜始终紧盯着沈灼。
他是提前被沈灼安插进来的,原以为对方会将自己当做消耗的棋子,哪知道却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一幕。
叶听霜承认自己在对方沉溺权欲时不禁看得入迷了。
咚咚咚。
七殿下就是一个天生的掠夺者,灼烈而炙热,充满了生命的野性。
他想,是时候做那个决定了。
叶听霜并不会把关键证据交给一个软弱无力之人,却愿意在现在的沈灼身上赌一次。
他不愿眨眼的看着沈灼,一步步走向对方。
步子越急,步子越大。
他想要前进,突破一切,去到沈灼的身边。
宛若朝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