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狂风大作,黑云翻滚好似千军万马压迫而来,阴暗光线把所有一切都染得萧瑟凄凉,阴森恐怖,也乱了人心。
叶听霜的话,让所有人哗然不止。
“简直处心积虑,丧心病狂”
“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竟要两次下毒”
“桓夫人身边的宫人,为何是祝昭仪的宫人那名叫做文鸳的宫人,又为何要调离这个黄门”
晋宣帝低低道“肃静。好好的昭明宫竟乱得宛若市集,成何体统”
终于认真起来了。
将本场殿审当做好戏的是他,上心的又是他。
沈灼以袖掩唇讥笑,再认真些,再关注一些,这样才能把所有人挖出来。
直到挖到老师的军马案
先是桓擎,再是桓夫人,最后
沈灼将目光猛地扫向了左席之人。
沈霄
晋宣帝脸色铁青,朝着受伤的魏美人挥了挥手,嫌弃她碍眼“你先下去。”
晋宣帝沉声“宣桓夫人,文鸳。”
“喏。”
王垚擦了擦冷汗,实则内心早就乐开了花。
若是能扳倒桓家,他不介意帮七皇子一次。
只是七皇子啊,您可不能让我失望。
再激烈一些,再狠毒一些。
直戳桓家软肋
不久之后,便有一妇人弱柳扶风般的走入殿内,她看着约莫二十五六,五官貌美,身姿婀娜,又被世家养得诗书腹气,生得万分清雅。
所有大臣却面色凝重,毫无心思欣赏,对殿审的上心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中毒案下好似有一汪深海,里面深不见底,黯淡无光。
而七皇子便是要借着中毒这张巨大的网,把里面的怪物全都扯上岸。
终于轮到桓夫人了。
桓月檀盈盈一拜“见过陛下。”
晋宣帝拧眉“你可认得这个黄门”
“认得,也不认得。”桓月檀不卑不亢的说,“妾已查明,此人能离开暴室,的确是妾的宫人文鸳帮忙。不过那只是看在叶听霜乃襄郡叶家之后,文鸳对七皇子中毒之事毫不知情。”
襄郡叶家
晋宣帝语气不善的发问“是三年前,赈灾不利,而被下令斩首的叶家”
近世掖庭之选,或微贱之族,礼训蔑闻;或刑戮之家,忧怨所积。注1
因此在一年前,晋宣帝已经下令,罪臣之后不再充入掖庭。叶听霜大约是三年前入宫,倒也说得通。
不过当初叶家好歹是世家,后人竟悲惨到沦落为阉人。
大臣们不禁心有戚戚然,也沾染了些伤春悲秋。
晋宣帝的目光里充满了怀疑“文鸳为何要帮叶家之后”
桓月檀抬头,平静的说“他们,是姑侄。”
哐当。
不知是谁,手中茶盏掉落,碎了一地。
沈灼猛地看向了叶听霜,所有的表情都变成了错愕。
难怪叶听霜可以拿到药方。
他是在
弑亲
若是旁人,或许会对叶听霜的狠毒感到毛骨悚然,可沈灼却被他此刻毫不掩饰的野心而感到惊艳颤栗。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