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配得上成为他的一把刀。
叶听霜的眸子无波无澜,宛若一摊死水,好似那句话对他而言毫无分量“奴的确是叶家之后,也的确是被宫人文鸳放出暴室,但贵人们可曾想过”
他的话音一转,如锋芒毕露的利剑,“倘若文鸳真的打算救奴,又何必让奴端着那碗毒药去到长乾宫她难道不害怕东窗事发后,奴会被暴怒的七皇子砍了吗”
叶听霜勾起唇角,散发着死亡和空洞。
“这种姑侄,也配叫姑侄吗”
咚咚咚。
沈灼好似嗅到了冬雪的潮气,夹杂着刺肺的痛感。
整个朝堂,终于乱成了一锅粥。
一颗卑微的石子在湖面溅起了巨大的波浪,所有人都面皮紧绷,感受到了那股滔天的寒凉。
沈灼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藏在袖袍下方的手指被他自己捏得发白。
他难掩兴奋。
太子的本质是对自己掌控物的轻蔑,却让他抓住了可乘之机。
阿兄,我会让你的轻蔑,付出巨大的代价。
那就争吧,那就抢吧。
权利是上位者手中的玩物,他要一步、一步、尽情染指
桓明愈发心慌,被逼到了悬崖。
他至今都不清楚,为何妹妹会非要指定叶听霜去送药。
为何非要借着沈灼的手,亲手杀了叶听霜
“陛、陛下,此人一派胡言定是文鸳自己擅作主张桓夫人对七皇子下毒有什么好处”
晋宣帝冷酷发笑“你问朕有什么好处那朕倒是要问问你,王鼎畏罪自尽,究竟是怎样一个位高权重之人,能让他畏罪”
桓明哑口无言。
那一处的棋差一招,成为满盘皆输的引子。
他弯腰辑礼时如同被压弯的树“臣、臣”
晋宣帝冷声“哼,说不出来了吧”
他看向叶听霜,“你继续。”
桓明终于恐惧了起来,看向沈灼和叶听霜的眼神里也透着惊色。
然而这一切叶听霜都毫无所动,直到他接到了沈灼注视的目光。
叶听霜的心脏鼓胀酸疼,终于有了实感。
他注视着我。
这个认知让叶听霜沉溺,他迷恋着沈灼炙热的目光。
“奴拿到了一张药方,已交给了七皇子。”
“文鸳区区一个宫人,不可能擅自行动。有一味药,文鸳弄不到”
“请陛下明察。”
交给了七皇子
大臣们纷纷看向了沈灼,当叶听霜进入殿审之后,一切都在围绕着他进展,而如今终于又将重心交回到了七皇子的手中。
原来七皇子从一开始便捏到了掌控案件的那把砍头闸刀。
从来都是他说下闸便下闸,根本没有桓夫人的立足之地。
角落里的沈灼拖着高热的身体,来到了殿审中央,咚的一声朝着地上跪下去,好似立刻便要昏倒。
与痛苦相反的则是他的神情。
烧得微红的面颊,透着一种别样的妖冶,神情中是享受而非强忍。
沈灼呈上了药方。
“恭请父皇细看。”
“这便是”
“铁证”
桓月檀缓慢捏紧了手,淡雅的表情上终于生出裂痕。原本早就料到殿审会对她不利,却不曾想完全是一边倒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