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绽放的桃树下,散着数张昂贵宣纸,以及沾了墨的毛笔,上面则是一位躺在薄草上的青年。
他连发冠也没有束起,只是戴着林宗折巾,衣襟大开,毫无形象,向上翘着一只腿。
“谢离疏。”
沈灼倚靠在桃树之下,双手抱臂道,“居丧时期还敢玩得这么大不怕旁人见到说你品性败坏,而无法出仕为官吗你难道忘记赵郡王居丧时不守规矩,丢了爵位,遇赦才得以恢复的吗注2”
丁忧时期,如果一年之内寻欢作乐,在重孝的晋朝会被惩罚。
谢离疏讥讽道“哟,稀客,七殿下也要玩吗”
沈灼挑眉“本殿下还缺玩的人吗”
谢离疏懒懒起身“不是听说殿下最近迷上了一个阉人,不知我家的”
他狠狠将遮掩的衣袍拽下,那名乐伎的模样便展露了出来。
“比殿下那位,又当如何”
沈灼这才瞧清了乐伎的模样,竟不是他想象中的女子,而是一位清秀的男子。
乐伎僵着说不出话,只得怯弱的打量着沈灼。
沈灼“”
合理怀疑,谢离疏是专程找茬来了。
谢离疏起身靠近了沈灼,两人交汇在了桃树之下,谢离疏足足比沈灼高出两个头,弯腰时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谢离疏轻蔑的笑问“七皇子屈尊降贵前来找谢某,所为何事”
沈灼拧眉“去正厅谈。”
谢离疏一把扯过乐伎,圈在自己怀中,挑衅般的朝着沈灼道“谢某觉得这样挺好,还是说殿下也想加入我们”
乐伎僵得不敢动弹,一双眼睛忐忑不安的瞥着沈灼。
沈灼的面色很冷,瑰意暧昧的桃花下,他竟也拽起了乐伎的手腕,突兀的扬起一个笑“你若想这么谈,试试也无妨。”
谢离疏眼露错愕,审视起了沈灼。
原本是想借着此事羞辱沈灼一番,让他恼羞成怒,知难而退。
然而沈灼的反应,却出乎谢离疏的意料。
沈灼没有等谢离疏反应,反倒拽着乐伎走到了桃树下的石桌前,强势的揽过乐伎的腰身“谈吧。”
入眼是大片大片的桃花,花瓣纷纷撒撒,如雨如织的往下落,沈灼置身于这场瑰丽之中,竟比桃花更加明艳无俦。
他轻晲着他,歪头露出纤长的脖颈,好似一捧脆弱的雪。
偏生他姿态烂漫,天真和靡艳一同在他身上呈现。
不知所措的人成了谢离疏。
谢离疏面色一沉,暗中朝着乐伎使了个眼色。
既然七皇子要谈,他便陪这一把又如何
乐伎本就僵硬,接到家主指令不得已行动了起来。
乐伎赔笑着主动搂住了沈灼,暧昧的在他的耳边吐气“嘻,殿下身上好香啊。”
家奴人都快吓傻了。
那可是男色啊男色啊
谁不知道七皇子是太子殿下的宝贝若是真的教坏了七皇子,太子殿下便要扒了谢家的皮
沈灼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手还死死的箍着他的腰,眼瞳却一直紧盯着谢离疏。
“还有其他的招儿吗”
“接下来,是不是想看本殿下扒了他的衣服”
谢离疏“”
扒、扒衣服
谢离疏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想起是自己干的事,也只好认栽。
“沈清昭,算你狠”
谢离疏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平复了心绪,“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