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江晚一早到了电视台,登上工作账号之后发现收到了一封邮件。对方自称是太极拳的非遗传承人,还附上一张证书。
这对鱼江晚而言,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倘若万一真的是陷阱,大不了就是白折腾一回。于是她照着上面的电话打过去,对方操着一口外地口音同她聊了好半晌,最后十分热情地与她定好下午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结束通话,鱼江晚把消息汇报上去,老师当机立断,让她和吴宇鸿下午走一趟。
两人叫了个快车,一路弯弯绕绕来到个幽深僻静的小巷子。面前一座青瓦灰墙的小独楼,院子里草木枯萎,萧索得像是许久不曾有人踏入。
“你没搞错地方吧”吴宇鸿晃了晃面前斑驳掉漆的蓝色铁艺门,没好气地撇了撇嘴。
鱼江晚没理他,抬手摁下门铃。一分钟两分钟过去,无人应门,她耐住性子,又摁了一次。
吴宇鸿拿眼斜她,愈发没好气儿地说“我就说什么好事都让你遇上,你肯定是被人给骗”
哐啷的声响吓了他一跳。他收住声看过去,一个年轻男人从房子里面走了出来。
那人个子很高,身形劲瘦。皮肤如雪白得扎眼,衬得头发极黑。略长的刘海遮住眉梢,走路时一双眼瞥过来,清澈黝黑的眼底没什么情绪。
“找谁”不同于清秀的外表,他的声音偏低沉,像是上等大提琴的音色。
“请问您是时今安吗”
“你哪位”
没有否认就是找对人了。鱼江晚眼睛一亮,将来龙去脉简短明确地说了一遍。
对方听完仍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很冷淡地说了句“没兴趣。”
从他开口说话,鱼江晚就察觉到跟打电话的不是同一个人。可来都来了,再说机会难得,她不甘心就这么白跑一趟。
只是没等开口,吴宇鸿就不耐烦地说到“我们是说好了才过来的,你现在这什么态度啊故意涮人玩呢”
“谁答应你的,你去采访谁。”
说完他转身就走,多余一个眼神都不曾有。
鱼江晚现在只想把吴宇鸿的嘴缝上。她压着火气,好声与时今安商量,“时先生,能不能”
对方脚步一顿,侧过脸淡淡看她一眼,“不能。”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冷酷的样子仿佛多留一秒钟都是浪费。
出师未捷身先死,话都没说两句就铩羽而归,更别提采访。
来之前鱼江晚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连采访稿都写好了,结果全部付之东流。心情郁闷可想而知,然而只会帮倒忙的吴宇鸿又在凸显着好说风凉话的嘴脸。
“看他拽得二五八万那个样子就知道难相处。不就是个非遗传承人嘛,有什么了不起,摆脸色给谁看啊”
他坐在副驾驶,扭头看着后座的鱼江晚,摆出一副说教的姿态“就因为你太好骗,害得我们白来一趟。不仅工作没完成还受了一肚子气。回去的车费要不你自己出吧,浪费我一下午的时间。”
“你不想出来,回去可以跟老师说明以后和我分开单独行动。”车子停在电视台外面,忍了一路的鱼江晚终于失去耐心,“还有,你的废话可以像你的耐心和能耐一样少吗本来别人那么说你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不是,你给我说清楚谁说我什么了”
砰
用力甩上车门,将聒噪的声音隔绝,她头也不回地走进电视台,留他一人在那里抓心挠肝。
对于吴宇鸿这种人,虚构的“别人”绝对够他难受两个月。
下午,鱼江晚一边筛选合适的选题,一边又详细查找了有关太极拳的资料。虽然那个叫时今安的人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但她总觉得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时间在忙碌之中很快过去。尽管一再自我修复,鱼江晚后半天的心情还是不太好。开车回家的路上,她决定去买杯奶茶缓解一下。
恰逢奶茶店在搞活动,买一杯加一元再送一杯。有时候人就是会被这种莫名其妙的瞬间治愈,很可能喝不完,鱼江晚仍旧要了两杯。
付完款心情当真好了那么一点。
没多会儿,店员将奶茶给她。鱼江晚将吸管插入其中一杯,吸了一口转身走向车子,却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年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