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的眼睛亮起,跳下扶手,一蹦一跳地跑到中原身前,拉住他的手,往森的首领椅那里牵。
“来,快来”
中原依着爱丽丝的身高俯下腰,跟着力道来到首领的办公桌后,再度行礼后,负手站在首领椅的斜后侧,钴蓝色的眼睛平直禀肃地正对司汤达。
“这样,我们三位就聚齐了,可以好好说说话了。”森微笑道。
“您高估我了。”司汤达只能这样说,“我不过是一介普通人,何德何能能和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相提并论。”
“不是说了吗,任何哪怕一点小的风险。”森笑容不变。
“我也不清楚风险为何物,”司汤达说,“在席面上,我只是想保护一位手无寸铁的女士。席面下,我也没有和您出手的必要。”
所以,既然目的不是杀了安娜,为什么要针对我。
“不对,有的吧,”森笑意吟吟,玫红色的眼却在昏淡的光线中暗了下来,“先前港口黑手党的壮大途中,不是和您的祖国伸出的触角,法国租界有了不大不小的摩擦吗”
啥司汤达吃了一惊。
“您身为法国宪兵,不远万里来到横滨,虽说身负任务,却一副漫无目的姿态在横滨游荡,也丝毫没有同我国军政接洽的意图。”
森笑笑说,“既然真如您所说是背负大任务来的,堂堂法国贵客下发的追捕令,日本怎敢不诚惶诚恐地用心竭力呢”
那是因为法国方压根没下发这场通缉令。
但森说的的确无误,并且精准抓住了痛点。
他在交际厅上还不曾注意我,上车下车后就换了副态度,是在车上拿到了我身为法国宪兵的情报
而且,他试探地太快了,像是受限时间,不得不兵行紧招。
司汤达的视线飘向他身后的中原。
中原的锐蓝色眼睛紧紧盯着自己。
等一下,假如是这个思路呢
森怀疑司汤达是法国宪兵暗自派来杀自己的暗杀者,由于不光彩的身份和任务,无法与日本方面接洽。
于是他想趁司汤达身份曝光前,先一步把他捏死,掀不起水花。无论事情败不败露,他是装傻还是谈判,都好与日本交代,法国方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只是车程的十分钟就想清了关节,制定了战略,并下令实行。
这种行动力和果断,是国木田来了要大加赞赏的。
只要即将送命的不是司汤达自己。
于是司汤达决定示弱“森阁下您想多了。”
森示意道“请说,是我的思路有哪点与现实相违背呢”
“我来横滨的目的,确实只有抓捕阿尔贝加缪一个而已。”
司汤达以微微苦恼的语调说,“至于其他的,我的确只是祖国一位渺小的不得志的宪兵”
森微微睁大眼睛,“哦”
意思是继续说。
中原在旁虎视眈眈,自己的技能卡又有二十七分钟冷却,司汤达只能捏着鼻子向下说“不和日本当局接触,和我偷渡来横滨的原因一样”
想,司汤达,接着想。
“我宪兵的身份合法,偷渡、和偷渡来横滨的目的却不合法”
森微笑道“只是抓捕一个小小的杀人犯,却要牵扯到合法性了吗在日本,军市警哪怕没有搜捕令也会对我的门人大杀特杀。”他微微叹气地伤脑筋道。
“因为,阿尔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