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讪讪笑笑,“怪不得班布尔善都说你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你也别这么说你阿玛,我真没想眼睁睁看着皇上受伤送死,平日里矛盾归矛盾,可从来没想过用这等下三滥的招数万一缺胳膊少腿往后就九泉之下我也愧对太宗、世祖。”
“短时间内,他是真动不了您了。您这忠心表的”想不信都难了。挽月看着那渗出的血迹有几分骇然,“多疼啊怎么会有狼呢”
鳌拜目色深沉,“月儿,往后进宫多凶险,你可遇事遇人多思量思量。”
“怎么了”挽月一听这话必定和她有关啊
鳌拜用剩余的一只好胳膊,掏出来一个荷包,正是昨日她的那只,“里头有能吸引狼的香料,寻常人闻不出来。非得我这种久经沙场,在山野林间见识多了的老将才有可能识别。”
挽月大骇,“这是郡主给我的,不可能是她要害人吧”
“行宫人多手杂,有人借郡主之手也是有可能的。你别忘了她的身份。”
“可这很容易查到她头上啊,本来吴家就岌岌可危,岂不是往死里葬送”
“虽是招险棋,但若事成,却是破坏极强。不论怎么说,此人是想借你的刀。”
这倒真令挽月心里警惕上了。竟然会有人惦记上她,利用上她,会是谁
“谁都有可能。吴家人,准格尔的人,我的人,甚至皇家的人。我猜想,对方必定料定你和皇上关系密切,想要碰碰运气,看你会不会赠送出去。假若没有,说不定有后招;假若有,那边顺水推舟。”
她忽然想起,自己还将另外一个给了马齐倒很多,“马齐呢他是不是也受伤了”
“险些受伤,不过御林军及时射死了那些狼。”
“他能得罪谁”
“他昨日得罪了僧格,他阿玛得罪了吴三桂。”
挽月眼前不自觉浮现一张清瘦的脸,十指如行云流水在琴上拨弄音律。
“女儿啊,听说銮仪卫一直在查咱们家,四处搜集证据。”
挽月听到这个,虽是惊讶也是意料之中,叶克苏对她极少有好脸色,不过是因为彼此有用才短暂合作,说他查鳌拜家,她一点不稀奇。
“阿玛也不对你兜圈子了。我这出苦肉计有多少成效,全看皇上信不信我。但眼下你倒是有个绝佳的借口可以走近皇上身边,令他消除大部分对你的怀疑。”
“是何借口”
鳌拜看着女儿的眼睛道“僧格咄咄逼人有意求娶和亲,我犹豫,而你不愿意。唯有天子能庇护,有时示弱反为前进。”
挽月的心再次惴惴不安,这事情果真比自己想得复杂多了。“若他同意呢,以此试探您的忠心,如您不忠,正好名正言顺杀之。”
“兵权在我手中,军中响应大半;准格尔兵强马壮,皇上不会这么做让我们强强联合。依阿玛判断,他多半会接纳你,以此牵制我,最好能让我先对付吴三桂。”后一句话是班布尔善同他说的,但鳌拜没有对挽月说出口,只要她能生下皇子,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昔有曹孟德将女嫁给汉帝,自己也可效仿。女儿他自然是要保护的,女婿么,听话最好。
见挽月未说话,鳌拜便同她道“你且再回去思量思量,眼下正乱着,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