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皱了皱眉,“母亲问你是喜欢如何的品性,如何长相的姑娘,你说这些,让母亲如何去找”
江絮清呼吸都轻了,一直垂眸安静地坐在云氏身旁沉默不语。
裴幽抿唇笑了笑“母亲,品性好相处就行,至于长相”他说着语气一顿,又温柔了几分“像慕慕这样就好。”
随着他话音一落,车帘忽然被掀起,紧接传来一句“那恐怕叫兄长失望了。”
江絮清顺着声望去,对上裴扶墨的意味不明的视线,他的眼神实在情绪难辨,她怔了须臾,等反应过来时,裴扶墨已经进了车厢,落坐在她身旁了。
云氏惊喜道“怀徵怎么来了”
裴扶墨牵着江絮清的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道“方才办完事准备回侯府,在路上看到了侯府的马车。”
他宽大的掌心将江絮清娇小的手全部拢入,边说话边揉捏她纤细的手指,眉梢微扬“兄长,天底下独一个慕慕,倘若兄长想要,恐怕也不行。”
他声音虽温和轻缓,容色如常,但江絮清与他坐的近,却能感觉出来他似乎动怒了。
裴幽微眯黑眸,面色平和地看向裴扶墨,半晌没有接话。
云氏正开心一家人都在呢,笑着接了话茬“幽儿,怀徵说的也不无道理,你大抵不知,慕慕这丫头,自小便有长安第一美人之称,若想要再找一个与她这般容貌的,恐怕难了。”
说着,云氏笑眼弯弯嗔向江絮清,似在打趣裴扶墨方才说她是天下独一个的说法。
江絮清心里本就慌乱得不行,现在云氏一番话也算是解救了她,她忙轻声道“母亲过誉了,实则长安女子容姿出色的比比皆是。”
裴幽轻眨眼睫,过了会儿才耸了耸肩,接话道“看吧,母亲方才还那般笃定说,怎样的姑娘都会给我找来。”
云氏一愣,脑子里转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你是故意为难母亲,就是不想娶妻”
裴幽但笑不语。
云氏笑骂“幽儿,母亲
险些让你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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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去看他,他看似淡然的神情下,此时定然不是平静的。
夜里镇北侯府一家人都在玉荣堂用晚膳,就连裴灵梦都早早回了府。
难得一家人团聚,裴玄和云氏自是开心,看着自己的几个孩子成长的如此好,云氏一时感慨万千,叹道“当年若非是我糊涂,也不会害得幽儿流落在外,分开的这二十来年的时间,如何也回不来了。”
江絮清小口小口的用饭,这时自己的饭碗上多了一颗酱汁鱼丸,她侧眸看去,只捕捉到裴扶墨精致的侧脸,她淡淡一笑,也跟着夹了一筷子的酥肉给他。
裴幽坐在云氏身侧,将对面二人的小动作都收进眼底,捏着玉箸的手愈发用劲,“母亲,过去的事就无须自责了,您看儿子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这件事一直是云氏心中的疙瘩,每回想起都觉得愧对长子,尤其得知他幼时的遭遇后,宛如剜心般的疼,这下不由红了眼眶。
裴玄不舍妻子自责,说道“当初也怪为父过于自负,本以为去往苏州缉拿逆贼不过小事,岂料贼人竟埋伏在我等驻扎地已久,害得你母亲生子后还遭逢难事。”
也是在这混乱之中,才不慎将刚出生的孩子弄丢,所幸还有胎记在,否则这分开了二十一年,又有谁认得出。
裴灵梦问道“大哥,你幼时究竟是如何过来的妹妹也很是好奇。”
自从认回了侯府,裴幽对自己的过往极少提及,基本都是寥寥几句带过,云氏是不忍让他回想起幼时苦事,便也没有多问。
也就裴灵梦心大,压根不懂得看人的眼色行事,方才听父母提及,她忽然十分感兴趣兄长幼时的经历了。
裴幽无所谓地笑“没什么值得怀念的,幼时被一户人家收养了一阵时日,后来又去了江州扬州那些小县城过活,最后又流落到了长安。”
云氏问道“那幼时收养你的人家可还有联系母亲很想要报答那户人家对你的救命之恩。”
裴幽垂下阴冷无情的黑眸,复又抬起,略微可惜道“他们很早便因病去世了。”
是吗云氏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