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沉声道“救命之恩得铭记一生,幽儿这般恋恋不舍,如此重感情,不愧是我裴家的男儿。”
裴幽笑得谦虚,“父亲说的是,救命之恩儿子自当铭记。”
裴玄对自己长子这般谦逊的态度愈发满意,转而对裴扶墨说道“怀徵,明日你若是入宫面圣,顺道带你兄长一同前去。”
见了晋安帝自然也是要见太子了,看来父亲极其信任裴幽。
裴扶墨应下,“儿子知晓。”
江絮清细眉一蹙,她该如何告诉裴小九要提防裴幽这个心狠手辣之徒毕竟裴幽太会掩饰了,若非她重来了一次,又怎会看穿他的真面目
夜里
用了晚膳后,江絮清和裴扶墨一同回了寒凌居。
裴灵梦刚从玉荣堂出来,看见裴幽站在廊下一直望着前方站着不动,便拍了拍他,“大哥,你一直看着二哥和二嫂的后背做什么呢”
裴幽倏然回神,轻声道“我瞧着怀徵与慕慕成婚几日,还担心因为怀徵性子太冷,与慕慕难以融洽相处。”
裴灵梦嗐了声“大哥多虑了,他两感情好着呢,你恐怕不知道,慕慕和二哥自小便跟连体婴似的,他二人的关系比所有人想的还要亲密,即便吵架冷战也很快就能和好,二哥若是对慕慕冷脸啊,我猜多半是他等着慕慕去哄他呢。”
裴灵梦摇了摇头,说完后就笑着回了自己的院中。
廊下摇曳的烛火照耀在裴幽脸色,他低声呢喃“感情很好,是么”
裴怀徵不在的那两年,慕慕身旁只有他,那两年慕慕同样与他好得很,是裴怀徵回来后,她便再也看不见他了。
寒凌居。
江絮清听着净室内传来的水声,心中一阵惆怅,她该如何对裴小九说,他的兄长心思如此歹毒将来会害裴家陷入困境
她若说了,裴小九亦信了,问她如何得知的,她如何回答
她该怎么说
说她上辈子曾嫁给了裴幽,曾被裴幽利用害得裴家满门覆灭,害得他受尽冤屈惨死牢中
恐怕说出来后,她与裴扶墨便彻底完了。
“夫人夫人”
安夏连续唤了几声,又上手轻轻推了推江絮清的肩膀。
江絮清身躯轻微一晃,这才回神问道“怎么了”
安夏说道“世子已洗好了,该换您去洗了。”
江絮清朝净室看去,又扫了眼里间也没看见裴扶墨的人影,“世子人呢”
安夏一脸为难,“都走许久了,世子洗完后就来唤您,夫人不知在想什么,一直没理世子,世子洗好后就去书房了。”
江絮清甩了甩脑袋,将脑子里前世那些过往剔除,“罢了,我洗好后去找他。”
夜色正浓,书房内烛火摇曳,月色轻投。
房门传来“吱呀”的声响,门扉缓缓被推移,率先进来的是一只冰肌莹彻的纤细手腕,江絮清沐浴后只着了件素白的单薄长裙,身上的幽香随着走动越靠越近。
她缓缓走到书案前,看着正在埋头处理公务的裴扶墨,垂下的左手紧紧捏住裙摆,轻声问“裴小九,我明日能与你一同进宫吗”
朱笔有片刻凝滞,黑墨落下,晕出点点墨花。
裴扶墨微抬下颌,许是因沐浴后,随意着的长衫也松松垮垮,仪态尽显风流不羁,他唇角微勾“怎么忽然想进宫了”
听他语气好似并未生气,江絮清这才轻松了些,仰着笑脸贴到了裴扶墨身旁,故作自然道“我去宫里看看安华公主,顺便与你多待一阵时日,这样不好吗”
这样当然好,新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