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枝把水杯搁在一旁的桌上,俯下身仔细查看伤口。
她略微皱眉,小声问,“是不是刚刚抻到了”
奚澜誉沉声,“不清楚。”
可能是卫浮了刚刚在这的原因,她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唯独弯腰时,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脆弱得不堪一折。
奚澜誉眸色暗了一瞬。
宁枝浑然不知,她将衣摆送至奚澜誉掌心,两人指尖靠近,不经意地擦了下。
宁枝捻了捻指尖,说,“你等会,我先给你重新包扎,你再去换衣服。”
奚澜誉“嗯”了声,他看着挺不在意,懒散往墙边一靠,摸了根烟,正要点燃。
宁枝没忍住,回身说,“你伤还没好全,最好不要抽烟,实在不行,就少抽一点。”
奚澜誉闻言,掀眸,看了她一眼。
宁枝自觉多嘴,刚想说算了,不必听。
奚澜誉倒真的将那烟一掐,指尖猩红陷入寂灭。
他轻笑一声,看向宁枝的目光意味不太明朗。
开口时,那嗓音则混了点烟草过滤过的哑,“听宁医生的。”
他尾音微微拖长,听着便有种留声的质感,叫人心里不由多跳了一下。
宁枝捂了捂耳朵,不太自然地说,“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奚澜誉扶了下镜框,那令人琢磨不透的目光重新看向她,“叫你什么,宁枝,还是”他好似故意停顿一秒,薄唇轻吐,“枝枝”
啊,宁枝莫名有种羞耻的感觉。
真的好奇怪,明明那么多人这样喊过她。但不知为何,在此时此刻,奚澜誉用他那一贯低沉的嗓音讲出这两个字,竟让她听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缠绵感。
宁枝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清醒的大脑又变成了一团浆糊。
她在“宁医生”和“枝枝”两个称呼间思考半天,最终无奈地发现,奚澜誉这样的演技派,哪怕只是连名带姓喊她“宁枝”,恐怕他也有叫她心慌意乱的本事。
宁枝放弃挣扎,扔下一句,“随便你”,跑去房间找医药箱。
奚澜誉倚在墙边,看了眼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指骨抵额,轻轻勾了下唇。
宁枝拿着医药箱出来时,奚澜誉已不在原地,她找了半天,最终发现他在自己的房里。
宁枝进去时,他正在衣帽间解上身那件家居服的纽扣。
宁枝将医药箱放在一旁的玻璃柜上,“你很着急吗”
她明明是让他先包扎来着。
奚澜誉微侧身看她,两人目光对上,他说,“十分钟后有线上会议。”
宁枝了然,奚澜誉这种自我要求极其严苛的细节控,一定无法容忍自己在公司下属的面前展露出任何的狼狈。
更别提,让他直接穿简单的家居服开会了。
眨眼间,奚澜誉已单手将衣服的扣子解了大半。
从宁枝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他堪称完美的上半身,薄厚恰好的肌肉,走向流畅的肌理,还有那一道深深的腹沟平直向下。
扑面而来的属于男性的荷尔蒙忄生张力。
宁枝指尖扣了下掌心,没来由的紧张。
奚澜誉冷静、克制、守礼,她见到的他,哪怕是上次在医院停车场那样糟糕的时刻,他依旧衣冠楚楚,矜贵斯文。
他永远淡漠、疏离、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