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她喜欢的乐队出场,这点微妙的不适便很快被抛之脑后。
宁枝听歌口味也很挑剔,整场音乐节她只喜欢这一个乐队。
等她们演出结束,宁枝便觉得有些百无聊赖了。
奚澜誉提议,“要不我们先离开”
宁枝警惕看向他。
奚澜誉笑一声,有点无奈,“不亲你,也不碰你,就是去吃饭,行不行”
一场演出结束,周遭陷入片刻的安静。
他们好像喧嚣人流里最普通的一对恋人。
宁枝忽然垂眸,小声说,“妈妈昨天跟我说了。”
奚澜誉“嗯”
宁枝说,“妈妈让我带男朋友回家。”
奚澜誉闻言,笑容敛去,语气凉了几分,“你有吗”
宁枝指尖扣了下掌心,仰头直视他,“现在是没有,但是以后可以有。”
奚澜誉薄唇紧抿,额角青筋微微突起,这架势,大概是被她气到了。
宁枝又问,“哥,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其实只是占有欲”
占有欲与爱太过相爱,多少人都分辨不清。
如果说,在宁枝讲出前一句话时,奚澜誉尚且可以保持冷静,但此刻,宁枝觉得他好像是彻底真的生气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奚澜誉冷静的外表下汹涌着怎样的情绪。
宁枝抿唇,顷刻便有点委屈,“我说得也没错啊,难不成我们能维持这样不健康的关系一辈子吗”
奚澜誉出声,嗓音依旧
很冷,“不健康”
他看着宁枝,眼眸深暗,“什么叫健康把你推到别的男人怀里看着他拥抱你、亲吻你、跟你上床”
“还是说,”奚澜誉稍作停顿,“我必须彻底跟阿姨决裂,搬出那个家,你才会正视我的感情”
音乐节是露天的,宁枝穿了好多依旧觉得手冷脚冷。
奚澜誉在愤怒得讲出这些话时,始终没忘将包里带来的手套找出,冷脸给她套上。
他对她好,几乎已成为刻在骨子里的一种习惯。
宁枝被这些不知是冲动之言还是肺腑之言的砸得有点懵,她一时忘记抽回手,脑袋嗡嗡的,连带着讲话时也略有一些迟钝,只知道先解释最后一句,“你别搬,妈妈会伤心,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奚澜誉叹口气,语气和缓下来,“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番话信息量太大,宁枝僵立在原地,许多事情开始时,可以混乱,可以无序,可以只凭冲动,可以只用一腔骨血。
然而现在,错轨的火车该往哪里行驶
宁枝呵出一口气,语气迷茫,“我也不知道,哥,你让我想想。”
这是让步,奚澜誉见好就收,没再逼她,他再次提出去吃饭。
脸冻成那样,不吃点怎么行。
这一次,宁枝没有拒绝。
两人沿大道,逆着人流向外走。
此时距离结束还早,这边尚未开始堵车。
奚澜誉将车从停车场开出的那一路都十分顺畅。
他转道往市区开,宁枝坐在副驾驶,看一眼他车内陈设。
这么久没坐他的车,副驾驶东西一点都没动,甚至宁枝上回随手贴的不大牢固的奶茶贴都还好好保持着一端翘起的小弧度。
这么久,都没人坐过他的车吗
宁枝忍不住偏头,悄悄打量奚澜誉。
她是标准的外貌至上主义者,但平心而论,奚澜誉外形优越,技术过关,身长腿长包括那个也继承这一优点。
他在各方面,都远超她为男性设定的一系列标准。
宁蔓曾讲过小时她走丢的那件事,宁枝其实不大记得清,但可以想见,她那时估计纯粹是馋他长得好看。
车辆行驶过程中,宁枝一直在想,如果她成功跟奚澜誉分开,她还会、还能爱上其他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