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我遭受到了现实的冲击,我跟他比划说这时候不应该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然后打起来砰砰砰砰砰吗
还没问完呢,师兄就提着衣领把我拎起来,说走了别玩了,我大声反驳可是电视剧里都是那么演的,师兄说别看电视剧了都是假的。
电视剧里都是假的我心如死灰,整个人都颓下来,当地老大看得笑了,问我叫什么名号。
这问的也很有讲究,他问的是名号不是名字,这俩词在阿拉伯语里还是有点区别的,我刚想着呢,就听到师兄说“她叫黑兔。”
当地老大若有所思,问是不是你妹妹,师兄说不是,那位老大就没再问,看我们俩走了。
事后我知道这位当地老大叫萨塔尔,没过多久他就死在一次冲突里,而就在我见到他之前的几天,他女儿死了。
那天我们在附近的小旅店里休息,外面枪声和炮火声远远传来从我这里还能看到星星。
我睡不着,捏着被子角问他“维萨里奥,那么多人想让你给他们做事,你怎么不去啊。”
他背对着我,银发在月光下是软乎乎的奶白色,我悄悄摸了一把,往上面蹭蹭,直到听到他用沙哑低沉的嗓音说话。
维萨里奥瓦西里耶维奇乌里扬诺夫说“你是我老板。”
我是你祖宗还差不多哼,你以为这样就能敷衍我吗虽然他没好好回答,但我也没继续问,就平躺着看窗外被云层笼罩的月亮。
我想小学老师教的,月是故乡明,看到月亮就会想起故乡,虽然我家里人给我办了葬礼,据说我亲戚朋友同学老师全知道了,但这不影响我还是打算回去。我妈说人总得有个根儿,不然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说出来的话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维萨里奥,你是不是想家了”我小声问他。
他没回答,好像已经睡着了。
那之后我们没再谈这个话题,他也不管我喝酒了,但自从没人管我也不想喝了,幼崽的叛逆正在过早觉醒,迟早要成为一棵参天大树。
我还心心念念地记得染头发这件事,但找到正常营业而且功能还比较齐全的理发店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当时师兄已经把要这茬给忘了,完全没这个需求,但我有啊
我趁师兄去小孩不能跟进去的店买东西的时候,一个箭步窜进这家理发店的门,跟老板说,搞快点大叔我要把这玩意染成绿白的
对,我要把头发染成银色的
老板不理解。
但有钱不赚是傻子,老板兢兢业业给我染了漂亮的银毛,等师兄回来的时候我就从角落里蹦出来,说,看,我把头发染了怎么样,这样我们出门的时候就更显眼了
师兄半晌没说话,就在我怀疑他是不是去了一趟被坏姐姐下毒变成哑巴的时候,他才压下唇角,脸色阴沉地开口“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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