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钻心的刺痛。
洁世一耐疼,忍住没还手,试探着去摸耳垂。
摊开手掌,一片红。
扎歪了。
“血马上止住了。”糸师凛不为所动,把人推远。小心血别溅到他,中衣是雪白色,不好洗。
血滴进地板缝干了要赔钱,洁世一掏出帕子按住耳垂肉,“你给我戴的什么”
“吉祥结,敢摘下来你就死定了。”
洁世一稀罕道“突然送我这个,饯别礼”
“哈”糸师凛不耐烦了,没好气道,“你自己找我要的,废人多忘事。”
洁世一绞尽脑汁半晌,死活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找糸师凛要过耳坠,正想追问,听见窗外响起锣声。
糟糕,误事了
洁世一顾不得正衣冠,马不停蹄起身。
“喂,把沾血的衣服换掉。”他这身行头出去,免不得招惹是非。
“来不及了掌柜的问起来你帮我圆个粘子,谢了啊。”
什么事这么急,甚至不陪他吃完饭。
糸师凛自认对洁世一的事不感兴趣,咀嚼的速度却慢下来。
洁的下家来信了
糸师冴捋袖,亲自斟茶。茶叶浸水后颜色如蜜蜡般澄黄,茶盏底部绘有石墩桥。水漫过杯壁一半,画桥便浮上来,浑然一体,分外喜人。
洁世一看得稀奇,糸师冴把杯子推过去。他顺势端起抿了口,眸子里放光,“好喝”甜滋滋的,入口有一丝苦,更多却是回甘。
糸师冴道“打点妥当了”
“当然,即日可启程。”洁世一仰头豪饮茶汤。
糸师冴道“昨夜西沿珠宝市闹了动静。”
洁世一瞥他,“是你们的人”
糸师冴道“是我的人,你拦住他是明智的。”
那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洁世一抿紧嘴角,“你有你的考量,我拿钱办事,不方便多问。”他自认没能耐插手糸师兄弟的家务事,自己一介客卿,言多必失,挂子最忌讳伸手太长。
“你在我这里,没有不能问的,”糸师冴淡淡道。他不喜欢妄自菲薄的人,洁世一打定主意跟他,就要纠正陋习,先从学习行事肆无忌惮开始。
“孙家那晚弄丢了一样东西。”
点到为止,孙家贼喊捉贼,若是有心去御影楼打听下风声,真相或将水落石出。
洁世一好奇心不重,因为他惜命,生命力姑且雄不过大象,故而活得长久,“凛想追上去,把人扭送官府。”
糸师冴道“他不相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洁世一道“你认为他会输”
糸师冴道“众寡悬殊,骄兵必败。”一针见血。
洁世一沉默地饮茶,杯子空空如也。
糸师冴道“但他却不相信,他不信任何事,所以他一定会输。如今春风得意,是他好命,大家呵护他,碰上硬点子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