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花开满途,黄泉再遇。”
我一时竟分不清这到底是祝福还是诅咒。而在准备重新撕纸的那一刻,上面的文字全部消失,纸面一片空白,仿佛从未出现过任何文字。
随后这白纸又重新化为纸鸟,跳到我的肩膀上接着不动了。
这小鸟看起来怪可爱,我思考了几秒后决定不再用它喂花,等碰到晴明时直接拿晴明喂花。
照理说拜托他人办事总会把要求表达清楚,而对这种事情分明极其清楚的晴明却没有告诉我明确的要求。
明明是为了消灭羂索和其他亡者而将我复活,在复活的原因和束缚的限制上花了大部分笔墨,却未在留言中请求我消灭羂索和其他亡者,就仿佛这个目标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这里微妙地透露出几分不协调。
我并不认可自己的复活,但刚刚那些文字总令我感觉晴明是在义正言辞地强调我如今依然在世其实是一件合情合理,并且拥有正当目的之事。
这大抵也是错觉吧。
“相逢江海上,难辨旧君容,”我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千年已逝,在偶然相逢的欣喜之后,竟发觉自己已经摸不透故人的想法。
况且晴明也只是提到与羂索的交易,却只字未提他为实现我的复活而付出了哪些代价。
肩膀上的纸鸟此时出声“夜半云中月,匆匆无影踪。”
原来这纸鸟还装载了对吟和歌的功能
我眨眨眼,试探性地先说出下句“夜半云中月,匆匆无影踪。”
而它微微歪头,随后又对出了上句“相逢江海上,难辨旧君容。”
“向前跳一步”我输出了最简单的指令。
它乖巧地顺着我的话语跳了一步,随后我又试了一些简单的动作指令,发现它都能听懂并办到。
我用咒具折扇轻敲它的小脑袋“小家伙,除了这些外你还有其他的功能吗”
纸鸟被我一敲,微微歪头看我,显然已经回复不了这种程度的言语。
这不是实用的物件,只是一份简易的智能小玩具,但足以消去如今的惆怅。
我轻笑道“抓稳了。”
蕴含咒力的折扇瞬间一分为二,落于双手之中。扇面在此刻张开,随后往下一摇,气流剧烈涌动。下一秒我直接借力腾空,在风中疾行。
接下来的目标很明确,正是附近医院中被羂索标记的昏迷者。
几片飞花随我而动,不断吞噬留下的咒力残秽,在减少消耗的同时也隐藏住我过路的痕迹。
咒力感知一直都不是我的短板。事实上无论是咒术师、咒灵还是咒物,只要他们位于我的感知范围内,那么我都能轻易地辨别并知晓他们的具体位置。
这世上咒术师的数量并不多,回避掉他们并顺利寻到昏迷者是轻而易举之事。
没过多久,我便来到一所医院的上空这里的昏迷者数量较多,比较密集,而周围又无咒术师防守。
在将折扇重新合二为一后,我就拉开窗户,随后微微颔首,直接潜入其中一位昏迷者的病房“失礼了。”
没有其他动静,唯有病床上昏睡之人的平缓呼吸声回应着我。而在盖于这位男性脸上的呼吸面罩里,时不时有泛白的雾气贴上内壁。
微风从窗口缓缓吹入,而我此时已站在他的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