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得了风寒,兄妹俩这几日都没能靠近母亲,只在门外遥遥看几眼,倒是发现父亲丝毫不受影响,进进出出的,还同母亲同食同眠。
陆珍奇怪“大人当真不会被传到吗”
陆珝道“父皇铜浇铁铸,自是与我们不一样的。”
在陆珝心里,父亲就如高山巨石一样,坚不可摧。
结果陆景灼在楚音痊愈时却开始有了风寒的症状。
那日他正当批阅奏疏,喉咙突然一阵发痒,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东凌听见,忙道“您是不是也得风寒了”
“不可能”陆景灼下意识否认。
楚音病的不重,五日便彻底好了,这样的小病怎可能传给他
他应该只是嗓子干。
喝了一口热茶,他吩咐东凌“再磨点墨。”
东凌应一声,挽起衣袖,眼睛却时不时地观察。
半个时辰后,他发现主子开始流鼻涕了。
这不是风寒是什么
主子真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娘娘都怕将风寒传给他,让他别离太近,结果主子从早到晚待在坤宁宫,这下好了吧,真的得了
东凌将手帕递给陆景灼“您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
陆景灼冷冷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多话。
平常这个时候东凌当然会闭嘴,可主子是真龙天子,身体出不得一点差错,他决定冒死劝诫,猛地跪下道“圣上,您别逞强,赶紧请太医替您医治吧,哪怕请过太医之后砍了奴婢脑袋,奴婢也心甘情愿”
陆景灼“”
东凌开始磕头了。
这架势是不磕出血来不罢休,陆景灼淡淡道“行了,去请吧。”
东凌连忙爬起。
不一会,他领着马院正与刘院判二人走入乾清宫。
两位太医号脉后,确定天子是得了风寒。
陆景灼皱眉“真是被阿音传到的”
“不,就算圣上没有接近娘娘,怕也逃不过一病,”马院正解释道,“从脉象看,圣上您这段时日应是惊惕不安,心烦少寐,情绪不宁,以至于气血失调”
两位太医并不知圣上为何如此,但陆景灼明白了。
他是过于担忧楚音,导致自己身体也受到了影响,像开了道口子,再被病气一染便得了风寒。
“应该不重吧”
“当然,日便可痊愈。”
陆景灼不解“阿音也是日痊愈,朕怎么也需这么多日”
他的底子不知比楚音好多少。
马院正垂下头道“此病就是如此,臣等也无可奈何,请圣上恕罪。”
陆景灼摆摆手,让二人退下。
喝完药,他吩咐东凌“别让阿音知道,就说朕最近忙,不去坤宁宫了。”
东凌吃惊,犹豫片刻问“晚上也不去”
“不去。”
东凌不解,但稍许想一想便明白了,主子恐怕是怕娘娘才痊愈,又被传上。
但这恐怕行不通。
“娘娘到时定会追问的,奴婢应会招架不住。”
他本意是不想楚音担心,不想她接近自己,但他之前向楚音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如今要撒这个谎只怕瞒不住,陆景灼沉吟道“那你晚上去告诉她,朕得了风寒在乾清宫休养,让她莫来打搅。”
“是。”
因好几日没与孩子们亲近,楚音午时将二人接来一同用膳,想热闹热闹,谁想陆景灼竟没出现。
只当他今日有什么要事,楚音起初没往心里去,一直到傍晚,他仍没露面,才觉奇怪。
东凌适时的过来禀告。
楚音闻言又担心又生气。
她就说会传给他嘛,他偏偏不听,非要缠着她。
“我去看看。”她拔脚就走。
东凌忙拦住她“娘娘,圣上已经歇下了,您去会打搅到圣上。”
楚音一惊“这么早就睡了如此严重”
“不重,娘娘莫误会,奴婢的意思,您去了圣上会不安”东凌提醒道,“圣上特意叮嘱奴婢,让娘娘莫打搅,娘娘想必清楚这二字的真意。”
楚音愣住。
“有奴婢伺候圣上,娘娘不必担心。”东凌告退。
看着青砖上淡淡的月光,楚音好一会没有说话。
她病了,他不分昼夜地照顾她。
轮到他了,他却不需要她,怕她再次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