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眠确实梦到林鹤书了,不过不是他说的那样。
前半段光怪陆离,他也记不清,后来林鹤书出现了,他站在雪地里,没有带伞也没有戴帽子,黑色的发丝上沾着白色的雪,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江屿眠去摸他的脸,凉凉的,再去摸他的胸口,发现没有心跳,这本该是个惊悚故事,但梦里的他不走寻常路,摩拳擦掌地叫林鹤书躺下“我给你做心肺复苏。”
林鹤书乖得像个定制机器人,在雪地里躺下,他迫不及待又按部就班地完成了第一轮胸外按压,人工呼吸时却怎么都靠进不了林鹤书,接着就被挠门的声音吵醒了。
他面色不虞地开门,叼着玩具的蓝白多米诺色阿富汗猎犬优雅地坐在门口,长而柔顺的毛发垂落在地,项圈上坠着一颗色泽浓郁的沙弗莱吊坠,见他开门,卷翘的尾巴左右摇了摇。
帕帕会自己用厕所,但是每天需要一定的户外活动时间,又因为一身长毛,颜值过于出众,人多的时候出门总免不了被围观,江屿眠一般每天晚上画完稿会带出去转一会儿,今天可能是推拿过的缘故,睡意比平时来得早一点,早早上床,晚上没带它玩。
没想到它半夜扰人清梦。
这时间楼下草地也没什么人了,江屿眠没换衣服,穿着睡袍,趿着拖鞋,牵狗下楼,转了一圈,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才放开狗绳给它玩了一会儿飞盘,没一会儿它就腻了,自己在草地里跑。
江屿眠盘腿坐在石凳上,百无聊赖,开始回味刚刚被帕帕打断的梦,林鹤书在做什么一串号码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江屿眠拨了过去。
其实他不确定,当年就没刻意记过,也不知道怎么想起来的。
林鹤书的电话,如果一个打不通,那再打多半也不会接通,他打后面几个纯粹是为了明天林大夫起床可以看见壮观的未接来电数量,没想到他会接。
发完信息,江屿眠搜索了一下杏林堂,他在国外待久了,国内的a用起来都有点陌生,辗转摸索着找到了杏林堂的小程序。
这个小程序可以挂号,但是挂号功能做得不是很方便,最前面是专家门诊,江屿眠快速略过,后面又成了各科室门诊,他不知道林鹤书在什么科室,一个一个找过去,都没找到。
后来才发现可以直接搜医生的名字,他给自己挂了一个号。
出门时江屿眠把帕帕也带上了,阿富汗猎犬看着雍容华贵,那一身长毛要是不按时打理,很快就能从优雅的王子变成毛发虬结蓬乱的流浪汉。
宠物店的人也难得见到阿富汗猎犬,帕帕每次过来都跟明星光临似的,店长一看他过来,头一件事就是去摘帕帕的项圈。
江屿眠第一次带帕帕来的时候,项圈随手摘了放在一边,等到洗完重新戴上的时候,店长才发现帕帕脖子上带的是纯金吊坠。要说宝石一般人未必能认识,但是印着999的金色金属,不要太好认。
那坠子不大但是入手沉甸甸的,一看就实心,宠物店里见多了拿狗当孩子养的,这么大几千上万的东西就那么挂在狗脖子上的也不多。
后面江屿眠来得多了,店长就知道他不光给狗带黄金,还有各色宝石,见多了还有闲心问一问“今天这是什么祖母绿吗”
江屿眠扫了一眼,随意地说“沙弗莱,不值钱。”
店长没因为他一句不值钱就真以为不值钱了,小的或许不值钱,大块的宝石没有不值钱的,这都快一指宽两指长了。
他小心摘下来,交给江屿眠,一连串的过程都不敢离开监控范围。
江屿眠收了吊坠,出门看见对面有家花店,进去再出来手上就多了一束花。带着花进医院没什么稀罕的,稀罕的是他去的不是住院部而是门诊部。
他是网上预约的,诊号挺靠前,到的时候已经过了,他拿着花去问指引台的护士怎么办,护士温声细语“没关系的,进去说一声就好。”
江屿眠道了谢,他生着一双桃花眼,内勾外翘眼睑如波,眸色清透盈盈若春水,不笑时尚且自带三分笑意,别说还这样笑着,怀里还抱着花。
小护士哪里吃得消,心中哀叹,为什么现在是上班时间,但凡是在医院外头,她一定要个微信,这样的长发帅哥翻遍内娱都找不出来,哪怕不发展什么,放在朋友圈养养眼也好啊
长发帅哥抱着花去了林大夫的诊室,门虚掩着,里面连家属带患者站了好几个人,他抱着花,推门的幅度不小,一进去不管坐着的站着的全看过来了。
他也没半分不自在,直直看向坐在里面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林大夫,我号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