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
他一发话,大家又把视线收回去了。
诊室里有一张很窄的推床,应该是为了方便检查,江屿眠往床上一靠,两条大长腿交叠着,花放在一旁,围观林大夫看诊。
“烟酒一定要禁,去药房拿药,医院代煎加十五,下周来复诊。”
“大夫,我不抽烟,就每天喝一点,一点也不行吗”
“不行。”
“”
“下一位。”
那病人只好站起来,下一位是个老奶奶,诊室里站着的一大半是她的子女,等她看完出去,诊室里人就少了,除了江屿眠只剩下一对夫妻。
那男的说话支支吾吾的,又是看门,又是看江屿眠,江屿眠心想这位怕不是要看男科。
林鹤书示意对面唐晓悠去把门关上,他还是有点犹豫,女的不耐烦了,直接说“大夫,他阳痿。”
唐晓悠都低了一下头,林鹤书面色如常,示意他坐下,一边诊脉,一边问了些问题,他一一回答了,渐渐没有那么难以启齿,林鹤书在电脑里输入药方,他紧张地问“大夫,能治吗”
林鹤书点头“遵医嘱,按时吃药。”
“一定一定。”
江屿眠心道,这病人可比刚才的大叔配合多了,果然是关乎男人尊严的事,这对夫妻出去的时候又把门关上了,诊室里就剩下江屿眠。
他依旧靠在推床上,懒洋洋地问“大夫,到我了吗”
唐晓悠长那么大没见过那么明艳的男人,昨晚下过雨,今天又是阴天,有点凉,他穿了一件红色的风衣外套,怀里还抱着一束红玫瑰,这样艳丽的颜色,放在他身上却没有半点不和谐。
高腰裤、马丁靴,上衣扎进裤子,勾勒出劲瘦的腰,一双腿又长又直。
怎么说呢,今天这天气确实可以穿秋装了,但是刚降温,大部分人匆匆换上秋装大多是旧衣服,江屿眠却穿得像当季新品发布会,总之就是很时尚,很前沿。
唐晓悠不知道他是哪个号,正想问,对面林大夫已经自己调出来了,他们电脑是联通的,她也看见了挂号信息,原来叫江屿眠。
林鹤书说“过来。”
江屿眠才走过来,没有立刻坐下,而是探身,把花放在林大夫桌子另一头靠窗的位置,手腕上一颗绿色的宝石吊坠晃了晃,看起来不像是配饰,更像是随手挂手腕上的钥匙、皮筋之类。
唐晓悠觉得有点微妙,一方面,林大夫显然是认识他的,另一方面,这位先生也不像是来看病的,像是来开屏的,至于开屏的对象她看了眼对面林大夫。
林大夫面不改色,还是刚才对病人的表情“什么问题”
江屿眠就是随便挂个号,别人来医院是看医生,他是“看”医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病,但是没病来医院那不是有毛病么
江屿眠张嘴就来“昨晚没睡好,一直在做梦,今天心跳有点快。”
他说心跳快的时候笑了一下,林鹤书垂眸,没有看他,像是在凝神诊脉,江屿眠就继续说“胃也有点不舒服。”
也不算说谎,那天给林鹤书打完电话,回去已经不困,他忽然想给帕帕做一顶王冠,这几天都在画稿,作息乱得一塌糊涂,来医院之前只睡了三个多小时,也没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