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有些厌烦地皱起眉。
在方才的会谈中,林鸿晖始终避而不谈正事,却反复提起他的小儿子,再想到去年林家透露出来的意思,他顿时不耐,索性起身就走,只留助理在那里洽谈。
若是林鸿晖再扯东扯西,那他并不介意让第三方介入。
他避开那让人不愉快的名字,只道“宴会结束,至少还需半个小时。”
话都说到这份上,林桥更不好意思拒绝他了。
两人一路向前,不知是不是林桥的错觉,身旁人刻意放慢了脚步。
是在照顾“病人”吗
林桥有点无奈,但现在再开口解释就更显得突兀了。
一路无言,不多时,耳边水声潺潺,再走近几步,岸边灯光恰好,水色潋滟。
林桥走到桥上,低头望下去,便见几条锦鲤正奋力逆流而上。这罕见的一幕瞬间扯紧心神。
他凝神细看,有鱼掉队,便心弦紧绷,忽而又听一声清冽水声,是锦鲤扑腾着跃出水面,他便微微笑起来。
看了不知道多久,那鱼终于到了最后关头,只差纵身一跃,他也跟着掌心冒汗,大气都不敢呼,唯恐那细微的气音会惊扰锦鲤,待到锦鲤积攒够了力气,纵身一跃过了龙门,他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已经紧张得发了汗。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让谢执久等了,很是歉意地望过去,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专注凝望他的眼。
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避开目光,再抬头时,谢执已经低下头,同旁边人谈笑起来。
是错觉吧。
没多久,耳边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没等他想好抬头的时机,就听到谢执自然而然道“抱歉,久等了,老板是我朋友,就多谈了几句。”
说着,他自然而然带过这个话题,双手撑在桥边,低头望了眼簇拥的鱼群。
他像是在等待什么。
林桥心中疑虑,安静几分钟后,眼前却忽然漾开一道明光,是河水尽头飘来无数河灯,伴着鳞跃,老板就站在河边,用满是爱怜的目光看着小溪,道“此处鱼群景盛,是十几年前刚开业时,由我父亲购置的,起初只是几尾小鱼,那时我还年幼,并不认为它们能活下来,时时逗弄恐吓但后来,居然也在这小小溪流中繁衍壮大”
林桥听得入了神,没注意到身旁人正盯着他,用一种极为专注的目光,却又像是打量与审视。
老板弯腰撩起一捧清水,微微笑了,问“客人最近,可是学业上有困”
林桥怔了一下,他迟疑着,事实上他明白,只消听从母亲的便好,像过去一样
老板又笑了,他笃定道“无碍。你看”
他伸手指,林桥下意识顺着去看,便见锦鲤纷纷顺游而上,追随着最初那条,飞身而起奋力越门。
“传说,唯有缘人得见这鱼群跃龙门。”老板道“见者此后,心想事成,顺遂安乐。”
心想事成,顺遂安乐。
正是他现在最迫切渴求的。
奶奶的病,自己的学业,还有母亲
他有些晃神了。
老板与谢执对视一眼,在其中看到了他对自己自作主张的不满。但老板并没有继续开口,只是微微笑着,带着一种万事自在掌中的笃定,转身离去。
耳边水声依旧潺潺,夹杂着锦鲤跃起带动的哗哗声,林桥恍然听到身旁人道“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林桥。”他道“我叫林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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