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病期间,女孩说她们是来京城寻父的。但那男人欠了一身赌债,早不知跑到哪去。
温夫人瞧女孩可怜,便暂时将人留在回春堂养病。
一日晌午,温夫人推昏迷的温念笙到院子里晒太阳。女孩过来陪她说话,也和昏迷的温念笙说话。
说着说着,女孩忽然激动地跳起来“夫人,夫人,你看,姐姐笑了”
温夫人看过去,泪水刹那模糊了视线。那天的太阳好大,刺眼的阳光晃的她什么都看不清。
但她坚信她的女儿快醒了。
也许,正是这个女孩的活泼天真唤醒了她的女儿。
于是温家人收养了女孩,取名温婉。连带女孩的母亲也一起留在了温家。
温婉很会讨温家人的欢心,宅里人也因此待她如亲小姐一般。
即使偶尔有新来的下人怀疑那天温念笙到底有没有笑,也会在和温婉相处后摇摇头,心道那年温婉才六岁,六岁的孩子,怎么会骗人呢
一晃十年过去,当年穷困潦倒的母女,已经成了眼前的表夫人与表小姐。
温念笙与二人擦肩而过,温婉开口叫住她“姐姐,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温念笙停下脚步,回身点了下头“好多了。”
温婉面露愧疚“都怪妹妹疏忽,昨日才听闻前些时日在回春堂外发生的事情。那天是家母无礼在先,妹妹在此向姐姐赔礼。对不住,还望姐姐见谅。”
说着,她扯了一把陈桂香的袖子,“娘,还不快给姐姐赔礼。”
陈桂香不情不愿地上前“对不住,大小姐。”
温念笙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扫过,看出端倪“直说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温婉似乎被她的话噎到了,面色僵硬一瞬,又恢复如常“听闻姐姐近来拒了不少亲事,似乎是因为身体不适我想着家里从来不缺药材和补品,但姐姐时常服药,难免口苦,所以托人从老家带了一些酸枣糕。姐姐若不嫌弃,便收下吧”
温婉将一小袋油纸包裹的酸枣糕递过来,温念笙示意南星收下。
南星不情不愿地接过油纸包,小声嘀咕“我说黄鼠狼怎么想起来给鸡拜年了,原来是为了亲事。”
最近宅里不少人都在说这事大小姐苏醒已有三月,迟迟没有定亲。长幼有序,大小姐不出嫁,表小姐的亲事也要往后拖。
原本温家人已经为温婉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礼部侍郎家的长公子,家世优渥,才貌过人,陈桂香和温婉本人都很满意。
婚期定在下月,谁都没料到昏迷多年的大小姐会在最近醒来。
看眼下这情况,她们母女是坐不住了。
温念笙开门见山道“我没有嫁人的打算,你按期出嫁即可。”
“可是”温婉面露难色,话在嘴里滚了一圈,换了个好听的说法,“我怎能先于姐姐出嫁,若是如此,岂不是拖累得姐姐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若非早从系统那了解过这位表妹的性子,温念笙真要信了她的话。
这位表妹一向面热心冷,根本不会在意别人能不能嫁出去。不过是架不住温家人在乎,才特意来找她。
温婉真正想说的八成是“姐姐不嫁不要紧,可别拖久了,耽误我和齐家的亲事。”
“你放心,我会劝说父亲母亲,不会拖累你。”好歹活过两世,温念笙懒得为这些小事浪费口舌,直截了当道,“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走了。”
温婉倒是识趣,乖乖道了声谢。
温念笙正准备走,陈桂香却又得意起来“婉儿,娘说什么了,你就多余担心这些。老爷和夫人将你视如己出,怎么舍得让你错过齐家的亲事要我说,迟迟定不上亲的人才应该担心。等你先一步嫁出去,某些人就只能在回春堂养一辈子的病了。”
“你咒谁生一辈子的病呢”南星一时气不过,同她吵了起来。
温念笙倒觉得好笑,陈桂香说这话的时候,温婉的脸色可比她的难看多了。
再怎么说也是寄人篱下,得罪她到底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