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陈桂香身前,笑了笑“婶娘若是在旁事上也有说风凉话的本事,如今也不至于在别人家里打秋风了。”
陈桂香一下子被戳到痛处,又想起前些日子险些被赶走的事情,老脸一红,讪讪闭了嘴。
回到房内,温念笙翻出一本金匮要略打发时间。她看医书喜欢随看随记,可惜古代没有水性笔,只好喊南星帮她研墨。
南星推门走进来,苦着一张脸“小姐,你怎么还有心情看书啊”
温念笙看过去,笑道“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呀”
南星不情不愿地点头“本来看见表夫人在小姐手里吃瘪,已经不生气了。但回来一细想,还是气不过。若不是因为小姐曾经病过,表夫人一个外姓人,哪来的机会母凭女贵到宅里当主子她不感恩也就算了,还拿生病的事情挖苦小姐。也就是小姐脾气好,换作旁人,早把她轰走了。”
温念笙道“能到别人家里当主子,是她们母女的本事。”
既是温家人将她们留下来,她也不好擅自将人轰出去。
不过,她的确不太喜欢这位表夫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一世温家人落魄离京时,只有温婉不计沧州苦寒紧随左右。
这位表夫人可是连亲生女儿都不顾,独自卷钱去了扬州享福。
能到温家当主子,不一定是陈桂香本人的本事。但如若有一天温家人将她轰出去,一定是她自作自受。
“好啦,何必为不相干的人生气”她朝南星笑了笑,竖起两根手指,“来帮我研墨吧,一个时辰,二两银子。”
南星眼睛一亮“来了”
次日一早,温念笙在书桌上看见了昨日温婉送的酸枣糕。她不喜欢吃酸的,原封不动都给了南星。
南星虽然喜欢吃酸的,却不喜欢表夫人沾过的东西,又去前院把酸枣糕给了小伍。
从前院回来,南星手里的酸枣糕换成了两坛酒。
温念笙的眼力比常人好很多,离好远便看见酒坛上贴着一张红纸,纸上写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晏”字。
“晏小二送来的”
待南星走近,她随口问了一句。
南星的脸上挂着笑,像是遇见了什么喜事“不是晏小二,是他大哥,国子监的晏公子。”
温念笙反应过来“他不是已经付过银子了”
晏小二出事那天,这位晏公子在回春堂外等了一下午,一直等到温家人回来亲手交了药钱才走。
为了这点小事,在风雨中足足站了三个时辰,也是很犟了。
南星依旧笑着“是付过银子了。不过晏公子说,那天的银子给回春堂的药钱,今日的桃花酿,则是单独给小姐的谢礼。”
温念笙从藤椅上起身“我不喝酒。”
正准备回书房,忽然想起了什么,她顿住脚步。
“你说的晏公子,不会叫晏辰吧”
南星的眼睛唰得亮起来“小姐也知道晏公子”
既是晏辰,她大概明白南星为什么这么高兴了。
在这本小说中,晏辰是众多少年中最为耀眼的一个,永远洒脱恣意,从不受世俗拘束,生得一身宁折不弯的少年傲骨。
书中凡是与晏辰打过交道的女孩,大多很喜欢他,无关男女私情,没人不喜欢那样张扬倜傥的少年郎。
只是可惜。
这位全书最为意气风发的少年,注定死在即将到来的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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