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的没错,她在现代十余年积攒的医学技艺,在这里没有多大的发挥空间。
临床医学与古中医是完全不同的体系,即使在本科上过几门中医考查课,也早在考完试当天全部还给了老师。
如今她的中医水平称得上七窍开了六窍一窍不通。
合上书页,温念笙轻轻揉了揉酸涩的眼角。正准备起身回房休息,南星在书房外叩门“小姐,夫人来看您了。”
江予柔今日前来是为了劝说她随父学医,温念笙并不抵触此事。不过她目前对中医的了解太少,随父亲出诊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省下时间精力多看几本医书。
正准备以身体虚弱为由拒绝,江予柔又劝她“刚好你父亲明日要去国子监出诊,你可以跟去看看,即使暂时学不到东西,透透气也是好的。”
听见国子监三个字,她下意识问“给陆大人诊病吗”
江予柔惊讶地睁大眼睛“笙儿晓得陆大人”
她这女儿自苏醒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会知晓朝廷中人
温念笙察觉不慎失言,面不改色地看向身旁的南星“我听南星说的。”
南星一愣“啊是,是我同小姐提的。”
陆大人是谁啊
陆枕山,原书恩科舞弊案中以死明志的国子监祭酒,算是温念笙前世的故人之一。
上一世,因为有任务在身,温家人被迫离京时,温念笙并没有随行。
她在系统的帮助下留在京城,不久后经人引荐入宫为皇帝诊病。
引荐她入宫的人,正是陆枕山。
当今皇帝罹患腿疾,陆枕山受友人所托,正在为皇帝寻找名医。
上一世,她正是通过为陆枕山诊病的机会毛遂自荐,才能顺利入宫成为皇帝的随行御医,也正式进入了穿书任务的主线剧情。
但书中的皇帝是暴君,皇宫中人动辄得咎,稍有不慎就会身首异处。
禁庭中的水深火热,她已经见识过了。温丛序医术高超,万一受陆枕山赏识被引荐入宫,温家人以后的日子只怕不会太平。
思量间,江予柔又道“你父亲明日一早出门,你若想去,让他带上你。”
温念笙的确懒得出门,但如果是去国子监为陆枕山问诊,倒是有必要走这一趟。
次日一早,回春堂的马车抵达国子监。
在引路书童的带领下,温念笙随温丛序到问心堂为陆枕山诊病。
二人抵达时,陆枕山正在堂上批阅太学门生的试卷。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陆大人如今应该刚过四十,正值壮年,但他看起来实在太过消瘦,病骨嶙峋,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架。
见二人走入堂内,陆枕山放下朴素的竹柄兔毛笔,抬头朝二人露出和善的笑“温大夫来了。”
温念笙注意到,他的指尖呈杵状,这是肺癌的典型体征这位陆大人的身体已经行至末路,纵使上一世没有自刎于朝堂,恐怕也活不过那年冬天。
温丛序为陆枕山诊过脉,开出一道疗养的方子让书童去抓药,待书童抓药回来,又亲自去后院煎药。
温念笙留在堂内为父亲整理药箱。陆枕山怕她拘束,笑着同她闲谈起来。
“你是温大夫的女儿”
温念笙点头应是。
陆枕山笑意愈浓“我听说过你,前些日子你救下的男孩,是我门生的弟弟。温大夫教过你医术”
“耳濡目染,学过一些皮毛。”
说着,她轻咳一声,微微蹙眉,面露几分愁色,“无奈幼时突发顽疾,昏睡了十余年。如今虽是醒了,身体却不如常人,不能帮家里的忙,还要拖累父亲日日为我诊脉,是我身为女儿的失职。”
陆枕山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你年纪尚小,安心养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颔首回礼“多谢大人关怀。”